我保证什么都不耽误。不生气了啊。”
“别他妈墨迹,赶紧走。”段立轩拉上被子,拱着肩膀甩开他,“你们医院就你一个大夫,离了你谁他妈都活不了。”
情况紧急,陈熙南甚至没时间再多哄一句。只能亲亲他脸颊,说了声抱歉。披上雨衣,拎起玄关的自行车下楼。
一般人快走也就十分钟的路,陈大夫骑车也得五分钟。段立轩有时候也挺纳闷,骑那么慢咋还能不倒呢?
陈熙南自认在凉雨里‘猛猛地’蹬了五分钟,终于顶着一头湿呛毛进了急诊。
脑出血的老头,已经形成了脑疝。将近八十岁的高龄,还长期口服阿司匹林。手术风险、麻醉风险、止血难度都极高。就算下得来台,术后恢复也未可知。
如果是曾经的陈熙南,大概会劝家属不要人财两空。但现在的他,已经是另一种想法——他还记得去年夏天,自己是如何想争取父亲的那5%。
医疗里存在奇迹。哪怕只有5%,也还是有人争取到了。他们活了下来,能够继续爱人与被爱。
陈熙南这头刚和家属说上话,那头车祸的送来了。轮床急速前进,裹挟着一片兵荒马乱。
如果不是医护们急切的脚步,很难相信人还活着。因为那已经不能说是一个人,而是一滩人。
手术室里一团乱麻,不管是病人的脑袋,医护的手脚,还是仪器的电线。
“血压不行了!”麻醉师喊道,“血压上不来!输血!冰箱里的都拿来输上!”
医护在脖子下输血,陈熙南在脖子上止血。所有急救的当务之急,都是先止血。只有把血压抬上来,才有可能保住一命。来不及交叉配血了,只能先注输0型阴性的洗涤红细胞。
血输进去是那么慢,流出来又是如此快。
一块拳头大的颅骨已经不见,脑子往外膨着。脑表破了数不清的血管,血半凝着,像是融化后又凝固的蜡。
硬脑膜被一路撕开,头皮下方断了好几根动脉。随着心脏的搏动,鲜血一股股地从断口喷射出来。
陈熙南凑上去仔细观察几秒。虽然脑表面看起来汹涌急迫,但失血最快的是伤口边缘。
打定主意后,他用止血夹夹住破口。从外往里,一根根地烫封血管。一边止血,一边往外捡碎骨茬。用电钻切骨,把参差的缺损修成椭圆。再涂上骨蜡,封住骨头边缘。这是一种凡士林和蜂蜡的混合物,可以堵住骨髓部的毛细血管。
“血压上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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