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呆头呆脑的小蛇脑袋上一戳,布织的小蛇肚子里塞满了棉花,软趴趴地盘在案上。
“是给青竹做的,他不就喜欢这样长长的——一条一条的东西么?”张婶笑抚他手背,“今天不是放风日么,你怎么不同阿肴和青竹去玩儿?”
沈珺微不可察地浅哼声道:“聒噪。”
“吵吵闹闹,但很可爱,不是吗?”
他紧靠着张婶坐下,想到青竹说张婶当年是为逃亲才入抱犊山,此后再没有离开。“婶婶可想下山看看?”
张婶但笑未语,只是絮絮谈起下午要为他们做红豆糕。红豆冲净,拣去杂物,冷浸、沥水,随后置入锅中煮沸,将粘米粉及澄面和匀,拌糖及油入红豆内使其溶化,慢慢注下粉浆,不停搅拌至均匀。
“泉城水好,磨出的粉浆自带一种甘爽的清甜,不必单独加糖都清香可口,可惜再不曾尝过那味道了。”
他本拿不准张婶究竟念不念家,闻此倒是触动些许。
“听说你同阿肴每次从文叔那儿回来,都要互不搭理很长一段时间。”
沈珺面上一讪,“哪有这回事。”
他将对文叔所言的抱负复述,目光没有落点地悬在半空,说要扶贫济困、攘邪救世,登昆仑揽四海,两脚踢翻尘世界,一肩挑尽古今愁。却在下一刻被鼻尖一点唤回心神,张婶轻刮他鼻峰说会很辛苦吧,“若是走累了便回家来,在抱犊山里,你们可以只做一只小猪、一只小兔子、一条小狗。”
所以,他反对这场或许仅仅是青竹一时兴起,但绝对是一厢情愿的“亲事”。
沈珺注视着自己被夕阳拉长的影子,像随身的利剑一般戳进原野,疯长出一整个星河皎洁的夜。他原以为自己会离开很远,停下时发现自己也不过是在围绕着堂屋围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