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钱,又搭了一辆牛车,飘飘摇摇,行到西湖边上。此时正值日暮,碧水朱霞,秋色接天。孔梦科蹲在湖边,将纸钱烧了,喃喃地念:“天下江河,同归一源。阿绣哥,我在这儿烧纸,但愿你也能接得到。”
这附近没有人家,等到太阳落山、纸钱烧完,周遭只剩鬼气森森的树影,还有一股焚纸的烟火香味。孔梦科非但不怕,反而有些期待,对着湖水道:“阿绣哥,上回你说我没有变化,我开心得不得了。旁人老爱说‘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一类的话,只有你不这样说。”又笑道:“你大概也不知道这句话。阿绣哥,你问我有没有原谅你。你怎么这样问?”
那一泓静水默然无语。孔梦科伸出一手,浸在水中,想:“阿绣哥,但愿你走的时候,水没有这么凉!”这话才在他脑子里过了半截,忽然一只冷手猛伸过来,把他从水边扯开了。孔梦科吓了一跳,忙转过头。严绣牵着黑马,站在暗中,怒道:"孔梦科,你非寻死不可吗?"
孔梦科好笑道:“我才没有要寻死。县太爷放我走了,我寻死作甚么。他待我和蔼得紧,是不是你帮我忙?"
严绣一怔,将他衣领放开了,道:“我给那老儿托梦,说我现如今当了阴差,看在我薄面份上,求他照拂则个,否则先将他魂魄勾了。好罢,你继续自言自语就是。说到哪了?"
孔梦科笑道:“多谢你!这可巧啦,正讲到你,你上次说什么来着?忽然自己跑了。”
严绣别开脸,问道:“我说了什么话,我不记得了。”孔梦科道:“不打紧,我就是记性最好。
你说——你问我是否原谅你了。”
严绣的手指在自己腰牌上绕来绕去,好半天才说:"那你还生不生气?"
孔梦科望着湖心,茫然道:"我能生气么?你前些天带我划船,再见面就忽然不要同我好了,我以为是我做了什么,惹你生气呢。”
严绣更不敢看他的眼睛,支支吾吾道:“你、你不要这样想。和你是没甚么干系的。
第五章 往日依依
五年以前,孔梦科刚考过第二次乡试。
他第一回没中举人,倒也不太气馁。县学的先生都道他文采很好,这回一定能中。放榜那日,孔梦科直睡到日上三竿。别人都早早看榜去了,书舍静悄悄的,只剩他一个人。他不紧不慢地束过头发、穿上外衣。严绣的声音忽在窗边叫:“梦科!梦科!”
没有县学的牌子,外人是进不来的。但是严绣飞檐走壁,寻常围墙拦不住他。孔梦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