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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您少说些。千万要当心身子……”
当长襄夫人的唾骂声传入院时,沈顷正在兰香院,一口一口地喂着她喝汤。
闻言,男人手中攥着汤勺,淡淡垂眼。
“不必拦着,由着她骂罢。”
窗外光影晃动,于他眼睑处落了一层。
他与老夫人好歹也是母子一场,先前十五年,对方待他不薄,如今她病体缠绵,大夫道她时日无多,沈顷心有孝义,也不愿与她计较得太难看。
只是她唾骂声连连,扰得全府上下鸡犬不宁,沈顷只好将她遣至别院,由几个干事得力的姑婆照顾着。
整个沈府上下,登时清净多了。
秋时总是多雨,阴雨连绵时,这天便一场接一场地寒下来。沈顷挑了个清朗之日,去沈家后山上,为母亲与弟弟立了双墓碑。
两个孩子有乳娘哄着,郦酥衣亦换了身清淡的衣衫,在一侧陪着自家郎君。
她垂眼,无声站在一侧,看着男子低下身,于墓碑上刻下两人名讳。
兰雪衣。
兰……兰蘅。
兰夫人说过,沈顷是她给沈家的孩子,冠以沈姓。
而兰蘅,则是她的孩子,是她兰家、是她兰雪衣自己的孩子。
离开时,天空又飘起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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