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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扯,是说‘引浆博徒’!要说这柳庄袁家,本也是家学渊源,七百年前袁天罡风角望气、推算休咎,本事之大,那是不用多说了。可现在袁家算是家道中落,这个袁忠彻甚至说:‘……风鉴一事,乃昔贤甄识人物、拔擢贤才之所急,非市井卜相之流,用以引浆博徒之辈耳。’拐弯抹角,骂我是江湖骗子!宋大人,您说这人从来只分贤愚不肖,说什么官宦平民?伊尹乃是媵臣,傅说起于版筑,当年信陵公子结交毛公、薛公,那都是所谓的‘引浆博徒之辈’。他骂我江湖骗子,我还说他是只会奉承权贵的马屁精呢……”
刘鉴对这位袁忠彻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就因为同朝为官,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一见面就要炝火。可是虽说两人品级差不多,袁忠彻管着机要的尚宝司,刘鉴却只在清水衙门詹事府里办闲差,加上袁忠彻有他老爹撑腰,当面对骂,刘鉴总不免落在下风。这时候有机会把苦水当着宋礼的面吐出来,他不免越说越激动,话头一打开就根本刹不住了。
刘鉴在那里滔滔不绝,捧灯在旁边听得不住点头,看起来在死记硬背他家主人所说的这些话,宋礼可听傻了眼。他本和刘鉴没什么交情,在南京城里见过一两面,数月前同船前来北京,一路上看这个年轻人整天轻摇着折扇,面含微笑,讲话不疾不徐,除了偶尔喝骂书童——这小童倒也欠骂——外,倒颇有儒士之仪、道家之态。可没想到一提起袁尚宝,刘鉴脸色陡变,竟有这么满肚子的怨气要发泄。从前那点好印象,此刻瞬间推翻。
宋礼满心里挂念着那些被方孝孺全家附了体的琉璃瓦,还不敢打断刘鉴的废话,只能陪笑点头,难为他在这仲秋的深夜里也能急出一脑门子热汗来。
一直说了半柱香的时间,刘鉴这才暂时打住话头,喘了口气。宋礼见缝插针,一边用手巾抹汗,一边苦笑着问:“贤弟,你看我这事……”
刘鉴扇子一抖:“啊呀,你看看,我光顾着废话了,抱歉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
刘鉴把右手拢在袖子里,掐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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