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被他的单纯选择性忽略的一切忽然全都串联起来了,由零落的蛛丝结成完整的网。霎那间,谢星熠明白了一切。明白半年前,谢斯礼和嘉鱼的关系为什么会忽然变得那么亲密,明白常常上锁的书房里藏着什么秘密,明白他们独处后她身上发酵出来的甜是何来源。
小学二年级时,他参加过一场校园辩论赛,在这绝对不该回忆起辩论赛的关口,他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场辩论赛的辩题——无知是幸福吗?
他是反方,持反对观点,主张全知的境界才是真正的幸福。最后他所在的反方没有辩过正方,为此他还郁郁不乐了好几天。
现在想想,无知才是胆小者的豁免券。如果早知真相这么鲜血淋漓,他宁愿一辈子蒙上眼睛和耳朵,当个被人欺骗并且暗中嘲笑的缩头乌龟。
人在遭遇大悲大喜时会有各种克制不住的生理反应,谢星熠的生理反应无疑是缺氧。他的肺部像被针尖密密实实扎了无数个洞,无论他如何费力呼吸,氧气都送不进他的血管,呼吸间有尖锐的痛意。头晕,想吐,犯恶心。他分不清自己是被这对背德的父女恶心到了,还是缺氧造成的恶心。在被绝望彻底湮没之前,他转过身,发动两条僵硬如铁不听使唤的腿,像从前千百次那样,懦弱地选择了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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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鱼收回了落向门口的目光。
十五分钟后,一切偃旗息鼓。他们各自起来整理衣服,她盘腿坐在床沿,左手抓着发尾,右手抽了几张纸巾擦拭颈后的汗,打算先去浴室冲个澡。还没站起身,谢斯礼就递来了一杯温水,探手试了试她的额温,低声问:“头还疼吗?”
嘉鱼懵了一秒,才想起为了骗他回家,今天下午叁点时她特意打了个电话跟他抱怨自己头疼,描述得煞有介事,还问他能不能抽空来接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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