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的尸体扯着嗓子嗷嗷大哭。
她声音粗,哭起来跟破锣乱敲似的,我捂住耳朵,不忘了挖苦两句:“曲思月你差不多得了,我都要看到你扁桃体了。”
“不,要看到你胃了,里面还有小龙虾残骸。”
“你到底是在减肥还是给小龙虾减寿呢?”
我绕着她插科打诨好久,她根本不理我。
当然不能理我啦,因为我死了,只剩魂在人间游荡,成了传说中的鬼。
她哭完了,又去安慰我爸妈。
太平间里冷清下来。
我飘了一会儿,没意思,就蹲在自己的尸体上发呆。
隔壁有个阿姨跟我说话:“小姑娘,等人啊?”
我不承认:“我没有等许敬宇呀。”
阿姨:“你男朋友?”
我:“一傻逼。”
“小姑娘,别对男的抱有希望,”阿姨显然已经看开了,悲观地劝我,“他们难过也就几天,咱们头七还没过呢他们就能找新女人热炕头,现在就算哭得撕心裂肺算什么。”
我没说话。
阿姨是生病去世的,死后在太平间搁了三天,因为根本联系不上她的丈夫。
她的丈夫早就在外面找了小三,小三正在闹上位,她这一去世,刚好成全狗男女。
但许敬宇不会。
许敬宇最最听我话,最最喜欢我了。
高三那会儿晚自习,他总是悄悄翻往年的报考指南,看着我的分数给自己选学校。
后来我们好不容易在同一座城市,但我被调剂到了冷门专业,校区一下子从大学城到了鸟不拉屎的城郊。
两人明明在一座城市,却还有单程地铁一个半小时的距离。
他只要没课,就会来我学校找我,一年多下来,他对我学校哪个食堂哪个窗口的菜好吃比我还熟。
他所有社交媒体的头像都是我,每天按时报备生活。
许敬宇这么爱我,我死了,他才不会在我头七还没过就谈恋爱。
他至少得一年,不,三年!
许敬宇至少得等我死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