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前后裤子都污秽不堪。
印央脚步一滞。
遥想当年,印父失足滚落楼梯,年幼的印央跟着印母坐救护车去医院,印父就已大小便失禁,肮脏的裤子散发出来的臭溢满小小的车厢。
再然后呢?
印央想起来了。
不等栾喻笙被推出抢救室,她便半真半装地晕倒在地,不知如何面对、更不想面对瘫痪了的栾喻笙,她索性佯装惊吓过度,身子抱恙,拖着不去见他。
再之后,她去见了他那有且仅有的一面,那一晚电闪雷鸣,也没能阻止她仓皇逃跑。
而他,为了见面不吓到她,夫妻俩,他一人躺医院就够了,便命医生扯掉了所有的管子。
啊……
还有这么一回事呢。
眼眶不堪重负,一行泪水拓印着早已干涸的泪痕滚落,印央随手揩拭:“哲佑总,等栾喻笙醒了,麻烦请你第一时间联系我,好吗?”
“你想来探病?”
印央点头:“我有话一定要和栾喻笙说。”
“探病啊……”栾哲佑苦笑,“恐怕没那么容易。”
*
正如栾哲佑所料,医院几乎被栾家封禁,而印央便是那黑名单上的头号对象。
时值深秋,梧桐叶在赭红与金褐色之间渐次燃烧,至今,已过去四个月有余。
印央只收到过一条关于栾喻笙的消息,是栾哲佑发来的:【阿笙他醒了。小央儿,估计是怕我给你当传声筒,哥哥我被派到国外的分公司了。各自保重,江湖再见。】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宋蓉枝对印央严防死守。
栾喻笙的亲信,魏清、谢星辰、乃至他的贴身护工和保镖,都带薪停工了,就是为了让印央没任何机会接近栾喻笙,连递话都没可能。
印央发了许多消息给栾喻笙,皆石沉大海,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栾喻笙病体虚弱,无心看手机,他的手机一定被宋蓉枝保管着,一直关机。
想说句对不起,也想听他说句对不起,难如登天。
印央仍住在那套公寓。
魏清某次登门,转交了厚厚一摞房产证给她,他说栾喻笙一早就把这栋公寓楼给她了,租金统统归她所有,未来,她真能如她所言,当个快乐的富婆。
“印小姐。”临走前,魏清如实相告,“我想,还有件事你应该知道。那次闹出的你的花边新闻,真的不是栾总所为,我用我的人品担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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