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都缄默着,冷白灯光拖长他们的影子,折在抢救室的门上。
时间走得格外迟缓,“抢救中”三个字仍红亮亮,印央从没觉得如此度秒如年过。
啪地一闪,灯灭门开。
钢质门向两侧匀速开启,伴着轮子骨碌碌的动静,一张窄窄的床由医生推了出来。
栾家人一拥而上询问情况。
印央从他们臂间的空隙焦急看去,心头一松,那白色单子盖在栾喻笙的身上而不是脸上,却又倏尔,绝望淹没眼睛,心裂成两半似的痛。
他瘦得都填不满那窄床,余留大片空白。
他面覆氧气面罩,喉咙底部,一根软管从渗着组织液和血丝的洞口伸入他的体内……
他又做了气切。
滴滴滴,好几台印央认不得的仪器与他紧紧相随,绘制她看不懂的线条和参数。
“医生!医生!”宋蓉枝双手合十,急声问,“小笙怎么样了?他情况如何啊?”
“暂无生命危险。”医生摘下口罩,轻叹道,“但不排除情况恶化的可能。栾总,宋夫人,小栾总还需在ICU观察些时日。你们也做好心理准备,即便小栾总这次渡过难关,他的身体,也大不如前了。”
“……”狠狠神滞了一下,宋蓉枝泪如泉涌。
而印央,闻言,骨头缝里都渗着疼,她跌跌撞撞地追着推得很快的病床,追到了ICU门口。
“抱歉,小姐,你不能进去。”
护士将她关在门外。
“你回去吧。”栾哲佑走来,手插兜,紧皱眉头越过玻璃往ICU里面望,沉沉地叹,“印央,你留在这里,除了挨我妈的骂挨我妈的打,也做不了什么。我也不想你和我妈又闹争执,阿笙这还没醒,我妈又昏倒了。”
冷汗浸透的手掌扒着玻璃,印央不移视线,似自言自语:“这是我……第一次,见栾喻笙这副惨样子。”
插数根管子续命的他,她还是头一回见。
上次呢?
他车祸奄奄一息的那一次,她在干什么?
为什么……会没见过?
记忆回溯,印央突然虚空昏胀,手脱力垂落,留下一个潮湿掌痕印于玻璃,渐渐地,那痕迹消散,她视网膜前咸湿的雾气却层层叠叠。
上次……她晕倒了。
闻他遭遇车祸,她便赶来医院,路过时,她耳尖地听到俩前台在交头接耳,她们说栾喻笙伤得惨重,估计瘫了,因为送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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