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人撑着从榻上翻过身来,左臂处的酸疼绵软如影随形:
“我是睡糊涂了吗?竟然梦到你来了。”
“你傻了?没做梦,我真来了。”
殷怀安在他的额头上探了一下,像是有点儿低热,阎妄川这才真的清醒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怎么忽然过来也不和我说?手怎么这么凉,刚才弄疼你没?”
阎妄川又拉住他另一只手,两只手冷的像冰,又见他着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你是连夜过来的?”
殷怀安骑了一夜的马,这会儿浑身都快散架了,索性坐到了床边:
“嗯,跑了一夜,腿和屁股都快不是我自己的了。”
阎妄川赶紧抬手去除他的披风:
“外衣脱了,上来躺躺,被窝还是热的呢。”
殷怀安也顾不得一身土,脱了外衣,就真钻到了被窝里,阎妄川把他裹在了被子里,手搓着他握了一宿缰绳的手,又扯嗓子喊亲兵端热水毛巾进来。
南境十二月的夜里虽然不像北方那样冷,却是湿寒刺骨,骑了一夜的马,浑身都要被冻透了,一直在外面还不觉得什么,这一进了屋子,殷怀安才发觉周身骨头缝都像是往外冒风,就和他小时候大冬天上两节体育课之后的感觉差不多,脸上也开始发烧。
亲兵端了热水,阎妄川下床拧了毛巾,过来给殷怀安擦脸擦手,却一把被殷怀安拉住:
“你别忙活,给我坐下。”
阎妄川被他扯着坐到了床边,殷怀安抬手就去扯他的衣服,阎妄川按着领口作势要躲:
“干嘛呀这是?大白天的,没受伤,真没受伤,喏,就手臂被刺了几个弹片,信里都和你说了。”
他扯着袖子给殷怀安看,上面的伤口已经结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