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uncle。高瞻哈哈笑,人到了二楼了,把轮椅从轨道上卸下来,说,我那个uncle很搞笑的,我打电话去找他。我说,喂,您好,请问您是高慧珍的儿子吗。他说,是啊,我是。我说,我是高慧珍同父异母的姐姐的后代。他说,哎哟,我知道,我知道,采萍阿姨,以前唱戏很出名的,我妈一直念叨她呢,她嫁去香港之后就联系不上了,是不是老太太走了,留了遗产给我啊。我说,没有,人还活着,我们现在在美国,只是外婆得了失智症,我又查出胰腺癌,晚期,活不了多久了,我是她在美国唯一的亲人,我怕我走了之后没有人照顾她。我说,我从小母亲就不在身边,是外婆把我带大的,我实在放心不下她,我想最好还是和护理机构留一个亲属的联系方式,然后,那个uncle就问我,那我们这个关系,你能帮我办移民,帮我拿绿卡吗。他说,还是你帮我办那种十年任意往返的探亲签证,我来这里照顾她。我说,那我要去咨询一下律师,或许真的可以。他就继续问我,护理机构的钱谁出,我说,以前福州商会的会长是外婆的好朋友,会长过世的时候特意让自己的律师每年挪出一笔钱帮忙付费。他问我,你不会是诈骗吧,你是不是从保险公司那里知道我的电话和我家的情况的,他就把电话挂了。
琳琅问高瞻,我不明白,为什么非得要联系她的亲人,就算你不特意和我说,我也每个星期都会去看她,按照你之前说的,她以前也和他们没有联系吧,之前你也问过她要不要找还在中国的家人,她不要啊,血缘关系没那么重要吧。高瞻说,她生病之后,有天下午,我去看她,她就在那里和大妹,小妹说话。我问她,想不想见见大妹和小妹,她说,好啊,好啊,她给他们买船票,买机票,让他们过来,让他们都过来。琳琅问,那什么不是她回去呢。高瞻抬头看琳琅,你每个星期过去看看她就可以了,费用还是Peter那边cover。琳琅想起来一件事,说,有一次我去看她,她拉着我的手说了好多话,可能是你们老家徽平的方言吧,我就听懂她叫我妹妹什么的。高瞻说,可能这么多年来,她内心对亲情一直都有渴望,但是亲人也好,朋友也好,不联络了就不联络了,要她去主动再联络,主动去找他们,以她的个性,她拉不下脸。琳琅问他,拉脸是什么意思。高瞻拉了一下自己的脸,解释道,就是害怕。琳琅摇摇头,这有什么好怕的呢,她是不是得罪过人,怕尴尬,还是因为怕尴尬,也没有告诉你。高瞻笑了,你不懂,你是鬼妹。琳琅说,香蕉人,你懂吗。高瞻说,其实我也不太懂,我总觉得尴尬永远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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