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阮窈胸中本就憋了一口恶气,又听女医絮叨起裴璋,干脆把脑袋缩回被子里,却偏巧又擦碰到伤口,痛得抖了一抖。
她的确有意攀附他,即使在遭遇刺客后,也仍在动着借险情与裴璋拉拉扯扯的心思。
可她却从未想过,会因他而伤及自己的发肤!
即便这伤势并不致命,可她也痛得近乎丢了半条命。
阮窈泪眼婆娑躺着,又怨愤想了一圈,只觉自己懊恨的人实在太多,以至于在心里暗骂了好久仍没骂完。
她又何尝想像笼中惊鸟一般兢兢度日,费尽心思与这些男子纠缠,委实不值……
病中心志脆弱,她昏睡的这几日接连梦魇,又想起诸多儿时旧事。
阮窈的爹待她算不得很好,可阿娘和阿兄到底是疼她的。
只是不知他们此刻身处何方,兴许还活着,兴许……
阮窈五脏六腑内像是被人撒了一把黄连,抽抽搭搭在被子里哭了起来。
侍女端着膳食走到榻旁,见她仍蒙头睡着,再三犹豫,还是轻唤了一声,“娘子——”
阮窈过了一会儿才露出脸来,一头乌发压的乱蓬蓬的,鼻尖和眼角泛着红,一看就刚哭过。
侍女正想劝她进膳,阮窈却吸了吸鼻子,声音小小的,“我想吃醍醐。”
*
一盏醍醐下肚,阮窈又强撑着吃了碗莼菜鸡丝粥。
她
这一病,唇齿间都泛着苦,自然没什么食欲。
过往一年疲于奔命,饮食草草了事,能不饿肚子便已知足。而后在庙里住下来,亦是多食素斋,她比从前消减了不少。
如今有伤在身,短期想必不会被裴璋送走,更要努力加餐饭才是。
照顾阮窈的侍女名唤品姜,见她用了不少膳食,神色也变得欢快起来。
“裴公子那日可有受伤?”阮窈强打着精神,尝试探问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