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职责是救死扶伤。但它不是公益组织,它背负着盈利的压力。如果不允许公立医院挣钱,那它也会像公司一样倒闭。可当盈利成为医院重要目的时,很多东西都会背离救死扶伤的初衷。过度医疗、违法收费、压榨规培、招标后从企业拿回扣…
总之,医院是希望之地。但与此同时,这里也是一片混沌的泥沼、人性的放大器、残酷的名利场。它带给医生的,不仅是身体上的剥削,还有心灵上的折磨。一天过下来,除了咕咕抗议的肠胃,就只剩浸透骨髓的疲惫。
陈熙南随便擦了两下头发,喝了半瓶葡萄糖。回更衣室翻了套刷手服,还特意查看裤绳在不在。毕竟接下来的手术意义非凡,他可不想为了挂住裤子掰着站。
他换上新刷手服,刚走了两步,就体会到一股自由飞翔的漂泊感。
低头一看,发现腿内开了条大口子,小乐乐若隐若现。他又回去在那堆尿戒子里翻了半天,发现剩下的不是没有绑绳,就是破成了一缕缕。这种棉布被高温消毒几次,就脆得像卫生纸。
陈熙南从储物柜里掏出个订书机。拿手机叉腿照着,连订五针,才勉强藏起乍泄的春光。
其实要说穿条秋裤,再不济穿条内裤,也不至于这么悲惨。不是陈熙南不想,实在是因为‘穿不起’。
所有科室在内,没有一场手术是干净的。腹水,脓血,羊水,甚至是屎尿都可能喷薄而出。而手术台的位置正好在医生腰部,腰腹自然就成了污染重灾区。
电视剧里,医生都穿着一次性的防水手术衣。但实际上,大部分医院还在使用绵质手术衣,丝毫不防水。
没办法,毕竟手术服是不向患者收费的,算医院的投入成本。而院里预算有限,钱得花在面子上。
陈熙南钉完裤子,胸中不由地浮出几分悲凉,又去炫了两口葡萄糖。对着镜子绑上头巾,用胶带把口罩牢牢贴到脸上,以免呼吸时的水汽沾到镜片。
准备就绪后,他走进手术室前的洗刷区。这里是外科大夫洗手的地方,只有水槽和不锈钢的储物架。两根水渍斑斑的亚叻色水龙头,像褪色的拐杖糖。
他踩下开关,仔细地洗刷着前臂。足足洗了十五分钟后,举着手进了手术室。助手帮他穿上手术服,他戴着手套走到台前。
段立轩仰卧在手术台上,被三钉头架夹着脑袋。头发胡子都被剃掉,细小的伤口也都清创完毕。脑壳涂满橘色碘伏,像个破烂的柚子。嘴里插着呼吸管,眼皮被胶带紧紧黏上。头上方撑着块绿色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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