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疾言厉色:“理学之道博大精深,君臣、父子、夫妇各成人伦大义,二程朱子殚精竭虑乃有此学,便被你一杆子打翻了吗?你是何人也敢妄言!”
“今日她敢骂二程和朱子,明日她就敢骂孔圣人!”
“不错!什么压抑人性,若人人逞私欲恣意妄为,那岂不天下大乱了吗?!”
“哼!先前还道后世是德行王化礼义昌明之邦,如今看来简直徒有其表!”
“吾若生于后世,必将素衣素容以血死谏,救世道之幽寐!”
一众儒生学者群情激愤,或是谩骂或是赌咒,为后世之沉沦捶胸顿首,恨楚棠满嘴妄言惑乱人心。汹汹然之际,无人注意高悬的水镜似闪过几道极浅淡的波纹。
宋朝。
二程相对而坐神情灰暗,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不好的猜测悉数得到印证,先前得知理学发扬光大的欣喜尽变成了痛切。屋室寂然,半晌,程颐起身,一个踉跄踏向案前,颤手碰着未完的书稿苦笑良久,语气落寞:
“兄长,我今日方知夫子为何述而不作。”
呕尽心血作出一本书,后世所传竟不是他书中之意,纵责在后学,然追根溯源考订功罪,他这始作俑者,如何能坦然的独善其身?
穷极一生,理学一派竟是作错了么?程颐慨然长叹。
鹅湖。
端坐的朱熹怔在当场,许久才回过神来叹息摇头,像是愤怒又像是无奈:“天理人欲,公私之分,吾之言本为节制当世泛滥之欲,却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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