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简单的事都做不好,要你又有何用?”
过了半晌,江阙终于缓过劲来,面上无悲无喜:“是我办事不力,父亲罚我便是了。”
他如此乖顺,江雨却又兴味索然了,神色阴鸷,低低地道:“罚你?罚你有什么意思。我早知你是没用的东西,生身母亲也留不住。”
自记事起,这样的话听过没有千回也有百回了。江阙只觉心脏麻麻的,却不至于疼痛。
他自知不讨人喜欢,乔夕云选择弃他而去,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他只有父亲。
从前江阙把江雨的话当做圣旨,一刻不停地为他的命令奔走着,渴求得到唯一能依赖的血亲些许的认可。
但终究只是如精卫鸟日复一日地投石于海,徒劳无功而已。
江阙第一次在江雨面前露出显而易见的倦色。他没再回应父亲的话,而是转向一旁的女子:“姑姑,出了什么事?”
慕容妍常戴的白纱换作了连郡女子间风靡的金紫面衣,其上绣有繁复的花纹。她与衣着华贵的江雨坐在一处的样子,像是富商与新迎娶的美妾,任谁也想不到他们是云雨宫的人。
江雨久不下山,若单是江阙失手,不至于请的动他。如今千里迢迢赶来,一定还有别的缘故。
“张文跑了。”慕容妍淡淡道。
江阙闻言,并不意外。以利相交,利尽则散。张文当初投奔云雨宫,不过是为了借江雨的天下第一之名牟利。眼下英雄令出,风云亟变,如他那般精明的商人,自然像嗅觉敏锐的动物一般溜之大吉。
我去杀了他。
杀人已然成为一种习性,江阙几乎脱口而出,却生生咬住了话头。
他想起了任雪流——倘若任雪流知道了他云雨宫少主的身份,会怎样看他?还会用那双温柔的眸子,似怜似惜地注视着他吗?
他喜欢任雪流新雪般柔软的怀抱。
任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