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让泓儿进来吧。”燕琅玉冷漠地说。
太子迈入门槛时衣裳有些微湿,步子端方,神色却很灵动,没有甚么慌乱惧怕之意。燕琅玉心中虽然有小小的意外,但面色上不显露分毫,仍然冷目视之,几句训斥就要说出口时太子恰巧明朗地笑了:
“原来父皇也没睡,是在做什么呀?”
稚嫩的童声中已经可以听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燕琅玉面色和缓一些:“怎么知道朕也没睡?”
“我听宫人说过,父皇入寝是不留灯的。可是……”太子目光回转,抬手一指,“这根香烛只剩半支了。
太子一语道破燕琅玉辗转不眠的心事。
燕琅玉眯起眼睛,清贵眉眼中还浮泛着方才的温和,但目光垂落时明显泊出不悦与疏离。
太子被皇帝微冷的视线注视着,心中不免紧张。
这曾经是他的堂兄,但他如今要唤一声父皇。太子还小,却已历经封王临朝,悍臣满目,如今自己又成了太子,也不知道以后到底能不能走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命运如此造作玩弄他。
他的生死废立,如今不过是这年轻皇帝的一念之间。
宗嗣还有很多,为什么皇帝还愿意选择他。
他鹿儿般的一双眼睛已经暗暗观察这个年轻的“父皇”多时了。父皇对他,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至厌恶他——起码他于父皇而言还有用处。这样一个雨夜,如果他能主动向皇帝袒露一点脆弱,是不是也能让皇帝予他一点微薄慈爱?
他不知道。抱着一种试探,他擅自来找皇帝。
“父皇,儿臣可以经常来吗?”他硬压住心里的恐惧不安,朝皇帝一笑。
皇帝没回答他,只是从榻上起身,披衣往龙案去,与他擦身而过时,垂落的余光中一抹探究之意,轻轻扫过他。暗色织金绫罗逶迤,他闻到一阵幽微淡雅的香气……这芬芳较之平时更为鲜明,在这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