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不禁黯然心想:是啊,他自己都不爱自己,还有谁来爱他。便还是住了进来。
第一日,他拍了肺部的影像,还抽了几管血,检查结果出来,管他的那位年轻医生,叹口气告诉他,有几项指标有些高,幸好来得早,否则恐怕很快就要引起心肌炎。
沈宝寅听了有些悚然,他的父母都有点心脏病,他此刻要是七老八十,那也就认了命,死了便罢了;可他才二十几岁,这几天吧,确实是有点不太想活,但也绝不想这就仓促赴死,于是十分积极地配合起了治疗,只盼不要步了爹妈的后尘。
歇息到今日,已是第三日,他还是有些咳嗽,但头疼身乏的感觉已经全然消失。
身体一好转,他的心思又活络起来,觉得近几年大概是死不了,于是看医院哪里都不太顺眼,心里十分期望出院。
陈教授这个人,温柔是温柔,但着实地说一不二,见沈宝寅使小性子,也不惯着,微笑说:“不可以出院。鼻氧管确实不舒服,那给你换成面罩。好了,继续休息,按时吃药。”
院长都讲不可以出院,为小命计,做病患的当然只有乖乖听话。沈宝寅无可奈何,叹了口气,半死不活地任由一旁的护士小姐取来氧气面罩给自己戴上,翻了个身,闭上眼又开始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有只手将他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仔细地掖在他的脖颈两侧。
沈宝寅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面前是个身材极高大的男人,由于站在窗户那头的床沿,逆着光倒是不太看得清面孔。
他认识的长得这样精壮的人也就那么两个,一个是他阿弟,另一个……
另一个才不会来看望他,大概恨不得再也不要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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