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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万诺夫在唱歌。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讨厌的歌,讨厌的调子。阿廖沙蜷起腿。新的梦中,他开着心爱的虎式坦克,碾过无数苏联人的尸体。履带碾过,鲜血浇灌的泥土就长出嫩芽。很快,大地铺满了血色的花儿。他振奋向前,要将所有地方都染上这种颜色。
伊万诺夫给阿廖沙吃了一块面包。一块真正的面包,而不是硬邦邦的、变质的面包。阿廖沙贪婪地吃着,往肚子里灌水。他暂时清醒了。伊万诺夫等着他的道谢,于是他说,“谢谢,伊万内奇。”
“要是秋天把你吊起来,现在我就有肉吃了。”伊万诺夫说,打个哈欠,横在床上唱歌。他歌唱花楸木的白花,火车、汽笛和大雁,三个年轻人在花楸木下相望。“你喜欢花吗?”伊万诺夫突然问。
“喜欢。”阿廖沙躺在他身边。伊万诺夫瘦削的身体在黑夜中像一座山,他依靠着这座山,汲取热量。
“我也喜欢花。”伊万诺夫听起来很困了,“等到了春天,我就盖间房子……种上花……”
他打起了鼾,沉浸在安宁的梦中。
第13章 房子
春天来了,伊万诺夫开始筹备修一座房子。“这地方实在太破了,”他洪亮的大嗓门震得玻璃嗡嗡作响,“是吧!我就觉得这里太破了……不会有女孩愿住这种屋子!别说她们啦,我也喜欢城里的楼房!”
冬天太难熬了,阿廖沙瘦得皮包骨头。他坐在一张粗糙的木头凳子上,学着缠毛线球。乌里扬诺夫路过办公室,靠在门边瞅了他一会儿。阿廖沙低头缠毛线,假装没看见他。
“哟,”这个庸医又满身酒气,“阿里克要盖房子,你晓得吧?”
“我知道。”
“听说盖房子的时候,地基里填个人,就能保证房子不倒。你说把谁填进去比较好?”
阿廖沙缠好了一个毛线球,继续缠另一个。伊万诺夫见天犯病,一会儿要求为他编织帽子(“要厚实一点!帽檐能扯下来遮住耳朵!”),一会儿要什么新桌布(“要花边的那种!什么花边?我他妈哪里知道……你不是假娘们吗?你看着办!”)。他还颐指气使,命令阿廖沙学会某种钩针花样,给收音机织一条“漂亮的毯子”。他还不可理喻地要求阿廖沙用毛线织一个“水壶保暖套”,天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要是你织出来,我就给你搞块肉吃。”伊万诺夫说,“你很久没吃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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