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的那层灵翳便泛起了绯色,像沾了血。
“之前明明说好了,走血也是我来。”闻时皱着眉去抓住尘不到的手,“手给我看一眼。”
“那是你耍赖磨的,我说答应了么。”尘不到顺着力道摊开手掌。他掌心有一道被树枝横贯的红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弭。短短几秒,就已经看不见了。
一旁的夏樵和周煦看得一愣一愣的,却并不敢插嘴或者插手。一来他们尚不清楚这两位老祖宗在干嘛,二来他们还沉浸在“闻时耍赖”的冲击中,不能自拔。
等两人回过神,就听见尘不到说:“你从无相门出来不过一年出头,磕碰一下青痕都得两三天才消,走哪门子的血。”
他垂下已经恢复无恙的手,冲树枝抬了抬下巴,半哄半催地冲闻时说:“缠线去。”
直到这熟悉的一步,夏樵和周煦才明白他们在干嘛——
金纹黄表纸、树枝、血以及傀线。
几者放在一块,对于知晓傀术的人来说再清楚不过,这是在做傀呢。
准确而言,是特殊的傀。
跟闻时的螣蛇、尘不到的金翅大鹏不一样,跟夏樵这样由傀成人的也不一样。而是第三种,以前从没有人做成功的一种。
他们要做三具空壳。
一方面空壳要极富灵性,跟世上那些鲜活的人一模一样,才能跟灵相完全贴合,不至于出现相斥的异状。
另一方面,空壳又不能跟傀师之间灵相互通,必须是全然独立的,否则再像活人也不是人,而是由傀师操控的傀儡。
这两方面几乎天然矛盾,在世上绝大多数傀师眼里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
又因为有闻时的存在,不再那样遥不可期。
毕竟他做出过一个夏樵。
“所以这盆不是用来驱邪宰人的对吗?”周煦绕了一圈,又把注意力拉回到那个铜盆上。
“废话,当然不是。”闻时答。
“那扔进去的那些写着名字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