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说了句“攥紧再放松”,来了第二针,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又抽了个空。游凯风怂了,恨不能给护士跪下,护士也怂了,轻声问了句身旁的人:“他是不是因为血太稠了?”给游凯风听见气的肝儿疼,好险没一个垫枕砸过去喊:“我胖但我不三高!”
换了身经百战的白衣姨姨来,行云流水,果然一针就成。游凯风心里冲那小护士吼:看见没什么叫技术麻烦勤学着点儿我的姐!
这不算完,游凯风骂骂咧咧披着衣服按着棉签往班里人这边走,正要吐一波槽,没成想脑袋一嗡嗡腾出团白光,两腋清风起,我欲上蓬莱,对着彭小满,梆当就跪了。齐刷刷一阵“哦吼”,惊起一滩鸥鹭,彭小满没来得及伸手扶,吓得他差点儿张嘴喊平身。
老班举着沓名单钻进学生群,喊着“怎么了怎么了游凯风什么情况?!”
“没事没事。”白衣姨姨探头,在一水儿讶然的围观里搀起山般巍峨水般娇弱的游凯风,扶他坐上拐角的小板凳,摆摆手,没憋住笑:“有点儿晕针,早上没吃又有点儿低血糖,坐会儿歇歇,去给他搞杯白糖水喝就好。”她没憋住,其他人听了就更憋不住。
毕业临了临了,还来个奇耻大辱。
游凯风事后恨得蹦起来砸墙。
彭小满就是没想到还有查病史这一项。男生单独排队进了二楼个黑黢黢小房间,白衣老伯戴个听诊器,面前一张铺着蓝色医用垫布的床。不知道哪个嘴欠的猛扎扎问了句“卧槽不会是查肛吧”,惹起一阵高声哄笑,白衣老伯才抬头开口镇场:“来不要瞎讲,高考不查肛肠,过来我听心音,衣服解开扣子,有做过重大手术的,心脏病阑尾炎什么的,提前跟我讲是什么。”
彭小满隔着人下意识去看李鸢,李鸢下意识隔着人去看他,对视。
李鸢耸眉——没事么?
彭小满先抿嘴,再眨右眼,笑笑——没事儿!
“衣服上面两颗扣子解开。”白衣老伯推下眼镜,捏着导音管,问平躺下的彭小满:“有没有做过重大手术之前?”
一帮男生查一遭,刚就一个赵劲初中的时候开过阑尾,都觉得这算极小极小的概率,都没想到彭小满说有,说心脏手术。他开口讲完“双腔包埋”,众人沉默,四目相接,传递着一种讶然的情绪,到李鸢那里结束。李鸢环臂没讲话,指节抵着鼻尖,抿着嘴巴。
“先天的心脏病是吧?”老伯问。
彭小满望着防疫站淡淡米色的老旧天花,盯着那盏黯黯的吸顶灯,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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