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疫站。站破,两层,背倚一片水杉林,寒森森的,乍看特像什么pc游戏里的废弃疗养院,走进去不留神,就得有个浑身是血的护士一电锯抡过来的感觉。但再怎么阴测测的地方也怕人气儿,五个班人叽里呱啦往大厅口一站,分分钟特么变火车站。
防疫站的姨姨们挺可怕的,大褂白的晃眼,手劲儿巨大揪得人肉疼,拧个韩式半永久眉,动辄就扯嗓子喉:“鹭高二班!先来测身高体重!按你们表上的学号排成一队不要说话!穿系带鞋子的同学提前把带子解开,上测量仪的时候不能穿鞋听到了吧?”
最先爆发的是姑娘:我去这得多熏得慌?能提前一人发个一次性口罩么?
但男生惹人厌的地方不仅在于普遍脚臭,也在于人欠,可他妈喜欢围观女生测体重了,碰上数值可观的,哄笑一波揶揄一波,巴不得全世界人都知道这人这阵儿吃胖了,贱的女生恨不能一人劈头一把开山刀。周以庆未能幸免,刚脱了球鞋上称,就噌噌围过来一排脑袋盯着仪表,体检医生拿笔敲桌喊句“挡着看不见了”,探头一瞄,不带感情地朗声念:“1.62,55。”,周以庆想蹦起来骂人。苏打那事儿过就一路瘦,往称上一站,针悠悠一晃指了个四十二,激起女生一阵低呼。周以庆印象里她得掉了十斤不止,就压着嗓子惊诧问:“你是靠仙气活着在么?你有一米六诶!”
苏起情商挺高,指着脑袋说:“我原来辫子就值五六斤呢。”
男生看偷瞄女生体重,女生能偷瞄男生身高,碰上不过一米七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陆清远游凯风李鸢缑钟齐,高三二“四大人柱”,传说中打小吃激素长大,压根没“身高露怯”这么个烦恼,依次上称,一八三、四、五、六,单调递增函数,生生拔高了高三二男生身高平均线。弄得彭小满这么个一米七险冒头一丁点儿的“乙等残废”异常自我怀疑,想感慨说人啊,还真是不一样。
测到肝功能采血检测一项,百分之九十学生此前没抽过血,人生头一回,也算是一景。班里学号排第一的,硬着头皮率先撸袖子上,被本班人人尊奉为第一个战死沙场的人间英雄,搡他上前,步步泣血。又跟看文物出土似的死盯着那说不大也不太小的针头,快速推针,干净利索,一嘬就是半管儿血。没查的揪着查完的,心慌慌地问疼不疼,百分之九十人按着棉签答:蚊子咬你一口。其实心里别提多紧张。
游凯风是这项里的年度最佳,八成是晕血晕针,闭眼咬着牙上,紧张过头就忍不住肌肉紧绷。护士扎进去第一针没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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