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灯,开始絮絮叨叨地背单词,“灾厄,灾难,disaster,d-i-s-a-s-t-e-r,disaster”,“粉碎,使…破碎,破灭,被破坏,shatter,s-h-a-t-t-e-r,shatter”,“推翻,倒塌,颠覆,topple,t-o-p-p-l-e,topple”……
如今我无需倚靠任何实物,书本,就能让世界上绝大多数单词自如地在我大脑里舞蹈,想到即得到,就像哈利波特里漂浮的咒语。
但我没有得到平静。
许树洲的话挤压着我的神经,在控诉我,却好像又能与儿时的我重叠,那些十年以前只敢放心底里呐喊的话,今天突然以粗鲁的方式在我最亲近也最在乎的人身上重现——而呐喊的对象是我。
我是暴力的种子,也是暴力的影子。
我闭上眼睛,有温热的液体往太阳穴蜿蜒。
原来我从未摆脱过我父亲,他正以另一种形式寄生在我体内。
第6章 6.
大一时我们寝室有过一次关于恋爱的探讨,起因是室友徐满不知何故对着电脑嚎啕大哭,我们聚过去关心,她用双手胡乱抹眼,含糊不清说,“我被暗恋了六年的男生拒绝了……”
当时的状态流程几乎一比一复刻上周那个在工位上崩溃的我。经由我们安慰,徐满稳定了下来。
睡前她无来由地发出感叹:“爱一个人好痛苦。”
话题由此展开。
另一位室友张新芽好奇:“你们以前谈过恋爱吗?”
徐满和林子琪均否认,但她们有过喜欢的男生,暧昧的经历,不同阶段还会变更男嘉宾。
我在黑暗中闷不吭声,一抹发烫的耻感在我脸上弥漫。好像比起她们,我身体里缺失了很关键的一部分。
就像……残疾?这个描述现下思来难免夸张,但那个晚上,我真是这样想的。
我不只没谈过恋爱,我连徐满的暗恋经历都没有。
中学时我收到过同龄异性的示好:字条、纸折花、盒装酸奶,以及男生们完全不顾他人死活的起哄。虚荣的同时我感到不适,占比最大的情绪是麻烦——因为我观察过我早恋的同桌,每天放学要一起走,晚自习课间要去操场散步,周末还要去吃必胜客和麦当劳,约会大半天。
他们什么时候写作业?
那时候,小小的脑袋里,真的会有大大的疑问。
卧谈会里不发言很容易被cue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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