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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犰定了定心神,低声回奏:“另有一事,臣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置。”
“钱家主生前,许是沉迷阴阳采战之术,因而在自家后院豢养了数百稚女,最长者年不过十二。”
“童稚无辜,臣实在不忍将其罚没官中,有心在周围为其寻访亲眷,又恐传扬出去……实在不好听……”
就连声色犬马惯了的前尚书大人,在看到钱家老宅那乌压压一片浓妆艳抹的小女孩时,胸口都难以抑制的涌上来阵阵不适。
可要是真将这档子丑事公之于众,钱家几百年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陈犰不敢擅作主张,只能用眼神祈求太子殿下给钱家、给江南士族,留下一点最后的颜面。
可惜希望破灭的速度就跟钱家灭门的速度一样快。
太子闻言只是轻笑一声,抬眼扫了他一下:“孤将钱家的事交给卿来办,自然是相信卿的能力。其中是非轻重,卿自行拿捏即可,不必事事问孤。”
……
从书房里退出来,陈犰才惊觉自己大冷天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常喜公公似乎早预料了这一幕,示意身后的小太监递上拧干的滚烫手巾给他擦汗,又招呼道:“大人去花厅喝盏茶再走。”
陈犰哪里还敢停留,僵着脸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推说自己还有事,谢绝了常喜公公的好意,逃也似的离了这龙潭虎穴。
走到庭院外,陈犰见钱家那二傻子还乖乖守在门口等待太子召唤,心下突然就是一定——
殿下明显是已经达成了目的,可以作壁上观装好人了,所以才会连钱忛这种人都愿意收入麾下。
太子要做好人,总得有其他不怕脏了手的人替他冲在前面吧?
而他,陈某人,孤家寡人,众叛亲离,岂不简直天生就是要做未来圣明天子手下的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