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无论如何卡尔爱她,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但妈妈面对呆站在这里的儿子,显然是不会相信这种爱的。她崩溃地抽身走了,咣当一声撞起房门。
门口立刻响起尖尖长长的、无法压抑的痛苦哭声。
母亲的哭泣让卡尔忘掉了一切属于自己的痛苦,他的痛苦是无足轻重的,母亲的痛苦才是真正的大事,他全身心地为自己怎么小心都无法给她带来幸福而陷入巨大的悲痛。他站在浴室里洗手,用尽全力克制颤抖。内心中有个声音在责备他为什么不能敲开那扇门,去安慰妈妈,责备他为什么不能拿到那该死的职业合同,为什么非要等待着好像永远不会到来的“直升天梯”的机会,而不愿意去低级联赛踢球——离开拜仁,也许他自己的梦想会破碎,但也许也不会嘛。
只要去别的德甲俱乐部,德乙,随便什么都行,都能给他一周三千欧,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一个月只有三千欧,那样的话回到家里时,母亲就不会流泪了。
为什么他要像父亲一样自私,一样不肯毫无保留地爱她,一样伤害她?
这个念头捅进了他的心脏,比母亲那一下还要重。他本能想哭,又本能忍住,因为他还没见过妹妹,他不能再耽误了,妹妹肯定早就听见了他回家的声音,听到了妈妈砰砰砰关门的声音,虽然应该听不清他们轻轻的对话,但久久等不到他,再看到一双通红的眼睛,也该被吓哭了。
他深呼吸了十来分钟才让手掌停止发抖,他告诉自己等会儿再想,把球鞋利索地刷了晾到暖气片上,防止妈妈等会儿要来用浴室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