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的信塞回了那泛黄带朽的竹筒之中,这就从树旁的摇椅回到了檐下那备好了薏仁冰饮的楹木铜花的小几旁坐下,用这一抹滚入喉间的清凉缓解了快要午后阵雨的这熬人的闷热。
六月盛夏,马来亚总是会在午后有一场毫无征兆的雨在烈日的眼皮之下放肆泼下,他原本不是个爱赏花看草的人,但在南洋这五年的日子里若非熹元堂轮到他坐诊或是遇上开坛做蘸,那便只有这后院的檐下或是南墙角,挨着两棵纠缠扭曲的南洋杉下才能找到他人!
前两年有一回王骞如着急地回家催人,他才散漫地接过利事手里的长褂将身上的洋装换下,胡乱地束了个松散的发髻去往同是闽地迁来的一处宫庙随父登门道贺,王骞如在耳旁的埋怨和责骂他早就是炉火纯青的左耳进右耳出,可当他忽然冒出一句
“我明日就把后院的花花草草,尤其是你不知从哪搞来的那两棵生野歹看的树给挖根看看,是什么邪法鬼术的那么勾你的魂!”这才让他也只好学着那些洋派乔装十足的男子一般,往裤袋里揣了一块西洋怀表。
他一手托腮,眼神愣愣地将另一只腕下伤痕割长的手抬到了那斜斜的日光之下,白净之处中会让一星半点的瑕疵杂色都突兀无比,他在自己被投了晶亮的这道褐色上往里去窥,他穿过了混浊的焦糊与尸瘴叫喊狂奔,他的手被断裂的崖石割出满手的血红,却终究慢了半步,他的血珠落到了那被被穿堂的心口,但自己却连他的一角衣料都没抓住!
他眼睛随着掌纹攀爬往上,不知为何朝着那相互缠绕的南洋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