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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一愣,脸上的表情一点点黯淡了下去。
她险些忘记了,这一间雕琢了小半年的房间,与颜鸢而言不过是短短半个月的居所,纵然侯爷这些年来对她如珠似宝,也终究是要送她进宫的。
那些当官的男人啊,终究还是心太狠。
*
这一晚上,颜鸢睡得暖融融的。
这硕大的暖炉不知道耗费了多少能工巧匠的心思,它内里也不知道烧的是什么东西,有它在,整个房间就像是回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似的,她只用了一床薄被,几乎一沾床就睡了过去。
也许是前半夜睡得太过踏实,后半夜她就昏昏沉沉做起了梦。
梦里面依旧是冰天雪地,无边无际的林木之上覆盖了皑皑白雪,树影接天难以辨别方向。
她身穿一身铠甲,带着一支火把,在山洞的尽头看见了一团蜷缩着的毛茸茸的影子。
那是一个年轻人。
他穿着白色的裘袄,瘦削的脸上满是血污。
她想要靠近那个人,却被他用匕首抵住了腰。
“滚出去。”
嘶哑的声音在山洞里响起。
年轻人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容貌,唯有那一双眼睛在火把的映衬下眼波荧荧,眸光如困兽,像极了她养在帐里的小狗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