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觉醒来那一刻,短暂的断片,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自己是谁,那一刻的新奇感,与她的存在深度绑定。
起初他甚至傲慢地思考过,一个本应该像烛台一样活着的人,凭什么能拥有这样的人生。
凭什么衬得他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
她的手段并不高明,目标并没有多远大,只不过比别人多思考一点,灵活一点,多了一些野心和胆量。
成功,对她来说是必然,未来可能出现的失败丝毫也影响不到现在的任何决定和冲动,不光彩也没有关系。
反正,从她身上所见的,生命的意义正在于每天毫无计划的呼吸,首先,她允许自己做任何事。
温斯顿不得不承认,二十多年小心维持的平衡彻底被打碎,赖以生存的,束缚在笼子里的锚心像石头一样风化。
她这样的人实在是过于具体,好比嵌在肉里的铁渣,感受的到形状,因此产生的痛点,如果不彻底用新的血肉来包裹,就会成为引起自毁欲吞噬他理智的最后一块砝码。
“我嫉妒你,直到这种扭曲的贪婪产生爱与欲。”
这些本应该短暂出现在瞬间节点的情绪,却伴随着他之后余生的每一次呼吸而重演。
良久无言。
她的面前仿佛陡然出现一面镜子,袒露了未着寸缕的真实面目,这个世界的构成忽然从纸页上的剧情变成现实,油墨铅印的文字也转化为一个立体的实物,轻轻的拥抱住了对此间感到五味陈杂的人。
由于忙着求生,人格塑造中对这一部分感情的喂养匮乏,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欲言又止,半晌后,她说:
“我想,我应该对此负责?”
“理所当然。”他低声说。
……
圣诞节,照样也不能睡一个好觉,满世界都是挂满了铃铛和缎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