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老同学吧。”
怕朱师傅听见了出去传话,他俩的交谈就像地下党员。刘星明又把手放在老同学腿上,李济运就抓住他的手用力握了几下。刘星明回握一下,力气用得很大。两人相视而笑,像谈妥了一桩大生意。
车正停在银杏树下,李济运感觉脚底软软的,就像踩在海绵上。银杏树从深秋开始落叶,每天清早扫干净了,一到下午又是满地金黄。李济运是学林业出身的,却颇有些浪漫情调,很喜欢黄叶满地的样子。他想要是自己有个私人院子,也长着这么大棵银杏,一定不让人扫掉落叶。秋冬黄昏,残阳如血,踩在黄叶上散步,该是多么美的事!可他是县委办主任,必须规定每天清早打扫机关大院,地上得干干净净。
这棵大银杏树没人知道它到底长多少年了。脚下这地方原来就是千年县衙,秦砖汉瓦找不到半片,只有这棵古银杏树高高的盖过所有房子。据说自有县衙,就有这棵银杏树。大家都把这棵树喊作大树,大树底下也就成了县机关大院的代称。有人指点人家走门子,会隐晦地说:你该到大树底下去走走!银杏树的南面是两栋办公楼,北面是几栋住宅。两栋办公楼东西相对,东边是县委办公楼,西边是政府办公楼。大院正南方是大门,院子正中有个大坪,干部们要上领导家里去,必须经过大树下面。有人晚上去领导家,看见了不想碰面的人,就围着大树走一圈,始终让树杆挡着,就能躲过去。
李济运回到家里,再次打了舒瑾电话。舒瑾免不了在电话里嚷几句,说自己在家随便弄些吃的自在多了。舒瑾是县领导夫人里长得最好的,却又是背后最招人笑话的。她原是县剧团的演员,后来去了幼儿园当老师。县剧团撑不下去,有门路的都飞了。舒瑾能够飞出来,就因嫁了李济运。他官越当越大,老婆在幼儿园的位置越来越高。他成了县委常委,老婆就当上了幼儿园园长。舒瑾身份越来越高,围着她转的人也越来越多。都是些喜欢在场面上混的女人,多是部门领导的夫人和机关女干部。舒瑾成天听到的都是些好话,慢慢的就觉得自己真了不起似的。也有些女人,她们巴结人的法子,就是打小报告。谁说了舒瑾的坏话,就悄悄儿告诉她。漂亮女人本来就容易神化自己,同权力挨边的漂亮女人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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