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天,狂风不羁的卷着雪花,一刻也不愿停歇。
院落里,噗通的跪地声,夹杂着积雪被压实的闷鸣,顾延翊的声音传来,痛苦的,隐忍的,情绪翻滚的,他将自己的头,拼命磕向地面,肆无忌惮触碰那冰冷又洁白无瑕的雪。
父亲,那药郡主不能喝,不能喝!
就当是孩儿求您了,您放过郡主,放过她,她会死的!
孩儿愿意替郡主赴死,求您放过她!
一声一声的恳求,凄惨又悲哀,久到,雪停了,这声音才停下。
魏云珠再次醒来时,她艰难地睁眼,口干舌躁间,一杯水送到了自己的嘴边,她像个脱离河水的鱼儿,大口的撷取着生命之源。
然后,她虚弱无比的靠在一个温暖的胸膛里,冰冷的小手被大掌紧紧包裹着,渡去了一点点的暖意。
抬眼,看清面前的人,少女轻轻开了口:是你。
静谧的夜色下,依稀可见皎洁的月光,顾延翊一直都守在她的身边,见少女醒了,便回过身,扶着她靠坐起来,一双眼眸,温柔又眷恋的看着她。
这样温情的时刻,仿佛白日里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似的,连同他卑微的苦苦哀求。
可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看似风光世无双,其实归根究底也只是个少主,一个无能的傀儡,他无法阻止任何事,明日一早,他的养父,还是会把那汤药,强迫的灌进郡主嘴里。
他需要一个可以操控的假娃娃,来做他野心勃勃的筹码。
到时候,他的郡主会越来越糊涂,逐渐失去心智,变成一个六七岁的幼童心境,那样,她会永远待在自己身边,一生一世,懵然无知的唤自己夫君,只会对自己露出那甜软的微笑。
他不仅仅是愿意,更是求之不得,和郡主一起度过此生,是他毕生唯一的心愿。
可是,他也明白,郡主不愿意。
所以,他握住了心爱的姑娘得手,眸光中闪烁着坚定,熠熠生辉。
珠珠,别怕,我带你逃走。
带郡主逃走的信念,没有任何一刻,比这时候更清晰,更坚定,从前他憎恨裴寂,是因为裴寂竟然将他心爱的郡主视作玩物,那么,他又怎么能这样残忍呢?
所以,他要带郡主逃跑,离开这痛苦的牢笼,就算背叛那个一直被他视若神明的父亲,也不能舍弃他对郡主最赤诚的爱。
背弃信仰,无疑是痛苦的,可背弃郡主,才是杀人诛心,比之更盛。
魏云珠被这话震惊的微微发愣,莫名哽咽: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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