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天由命”的治法——先治着,治完能不能活下来全靠天命。
故而十三部落的人也十分推崇所谓的天命,每一任狼王都自觉是天命所归。
等巫医一点一点挑开被倒刺勾着的皮肉,硬汉如坎布拉尔也早疼出了一脑门的冷汗,被打湿的衣服粘腻地贴在身上,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被捞起来。
见巫医用手背抹了抹额角的汗珠,他忍不住问:“好了没?”
巫医动作尽量轻柔,但碍不住着倒刺连皮勾肉,就是死人都得疼活了。直到铁制的细口剪子插进去剪下了最后一根倒刺,他这才松了口气:“好了,王。”随即抽出了被挨个剪掉倒刺的箭矢。
一旁的容归拧着眉,急道:“那里面的那些木头倒刺呢?”
巫医唉了声:“也得拔,但不一定清得全,可连着骨头呢。”
“切开伤口处理呢?”容归问。
巫医脸色大变,连连摇手:“切开了人不就死了?不行不行!”
容归在元国呆了数年,曾见过不少因伤口未处理好而死的打柴人,清楚这种伤口若是不处理好是会要命的。
可他到底自己不是医者,下手也没个轻重,怕一处理不光没处理好,反而给对方雪上加霜,一时又急又气。
倒是坎布拉尔不在意地一挥手:“没事,小伤口。”
容归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气成了一个锯嘴葫芦。
没等他想好说辞,须发皆白,拄着拐杖的老爷子从外头走了进来,沟壑纵横的脸上布满愁容。
“阿瓦叔。”容归喊得不情不愿。
被叫阿瓦叔的老爷子不大待见他,只扫了一眼,就拿着拐杖敲击了一下地面,对坎布拉尔道:“王,现在我族的伤亡已经超出原来的预期。”
“你准备怎么交代?”
坎布拉尔头盔下的脸黑沉沉的:“阿瓦叔,这是打仗,打仗怎么会没有伤亡?”
阿瓦叔冷笑一声:“王说的对,可到底那些不是王的子嗣后代,王才如此浑不在意吧?”
他狠狠用拐杖敲了地面,语气带上了怨恨:“我的孙儿才十五,却就这样断了腿。我们天狼血脉,最重要的可就是腿了!”
“没了腿的天狼,是无法在草原上奔跑的。”
“阿瓦叔,牺牲掉的不只是你的家人,”坎布拉尔脸上肌肉都没动一下,冷声道,“也有其他千千万万族人的家人。能为了族人以后的幸福而战死,是我们部落勇士们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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