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让她的妹妹替了她的这门亲事来的,她丈夫不肯,非她不娶,她方才得回来这门差点被妹妹抢去了的婚事,后来,她为生梅娘血崩,大夫说她不能再生育,她逼着丈夫纳妾,也是成天以泪洗面,给佩家带来了不少麻烦,可佩家也还是没有嫌弃她,便是到了如今,看着女儿,她还是只知道哭,康静娘这一生,从她记忆以来,她便哭到了如今。
可眼泪,是愈哭愈轻松的,佩康氏两手轻抚着女儿的脸,眼睛滴泪,嘴角却是含着笑道?*?:“你爹担忧你时,说还好你不像我,像的是他,若不是如此,后宫都要被你的泪淹没了。”
佩梅见母亲泪容,鼻子也是酸楚,差点掉下泪来,见母亲这般一说,她瞬间破涕而笑,道:“爹爹还是这般爱捉弄人。”
“是极,”佩夫人摸着女儿的脸,爱不释手,她是弱女子,她一生,出嫁前依附着父亲活着,父亲视她视之如敝屣,在家从父,她从了一个不知她生辰为几时,也不管她出嫁给谁的父亲,他可以为了妹子母亲的几顿酒和送他的一个美婢,便想把她的婚事让给她的继妹,而出嫁从夫,她从了一个为了她的性命着想只允许她生育二子的丈夫,他不想她为家里碎银犯愁,脱下官服便出门找银子,他不想见她为出门买菜被人多收了两文钱而气得独自发闷掉泪,便揽了为家中添油米酱醋茶的活计,她不喜欢什么,他便不让她做甚,她活到如今,只觉一生若是漫漫无尽头才好,她舍不得她的丈夫和佩家的这个家,也舍不得,她会有那见不到儿女的那一日,“可他说得对,梅娘,还好你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