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上油,仿佛就需要这一声,以此彰显古朴与沉淀。
一位着深桃缎面套衫襦裙的年轻妇人笑盈盈地下楼来迎,弯膝躬身行礼:“诸位郎君见礼,请随我走这处登云梯。我姓钟,诸位可唤我钟娘子,是今日诸位‘上重天’的主事。”
走二楼的梯子叫登云梯,神秘莫测的二楼叫上重天。
楼梯边缝镶着金边与玉石,高大的朱漆柱子上绘着漂亮的祥云与各式花样,所有的木头都透露着沉甸甸的气息,连砌在墙中的瓦块都看起来更有重量。
楼下看上去已经很贵了。
但通往二楼的路,单单是这个楼梯,都让人感到踩上一脚会爆金币的幻觉。
有句话咋说来着,只有生死无阶层,人与人除了都会死,这一点毋庸置疑、一视同仁,剩余所有,吃穿用喝行、柴米油盐茶都泾渭分明、等级严明。
同窗们对视一眼——他们这一群几乎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那一伙,不算贫寒,但绝称不上显赫。饶是最显赫的林大郎虽出身勋贵,家里却也只是个徒有爵位、无官职加身的闲散……
楼下,他们还有点底气逛一逛,但也买不了多少。
上了二楼,他们……恐怕连看都看不起一点儿……
众人都自觉走在其后,把尖尖角的位置自发留给方书生。
此时此刻,方书生对“宣”的情感冲破了买方卖方的单纯、冲破了初来乍到的生疏、冲破了银货两讫的干脆,达到了顶峰:他不知道咋说,但他真的由衷地对“宣”升起了感谢之意。
挺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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