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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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要追究外卖骑手责任的，文清让觉得对方谋生不易，拦下欲发火的顾以诚，说算了。追究又能如何，也不会让他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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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当天，顾以诚提前约好车，不顾司机有些微妙的眼神，坐在后排握着文清让的手，试图讲些轻松的事情哄他高兴。对方听着，时不时展露一点笑意，但看得出有些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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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面临突如其来的变故时，心理上大致会经历几个阶段——否认、愤怒、迷茫、消极，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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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让好像直接来到了第四和第五阶段之间，没什么精神，看上去异常平静。顾以诚知道对方把情绪藏在无波无澜的表象之下，他倒宁愿文清让爆发出来，好过一个人默默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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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单元门，文清让坚持要自己上楼。好在楼梯间这会没人，顾以诚就扶着他慢慢往上走，平时无比熟悉的一段路，仿佛走得格外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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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这是文清让失明以来最直接的感受。拥有视力的时候只觉稀松平常，失去后才顿感珍贵。他像初来的婴儿那样重新探索周围的世界，跌跌撞撞，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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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格丽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玄关围着他欢快打转，发出撒娇叫声。文清让俯下身，试探着抚上它的头，摸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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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以诚要扶他起来，搭上手臂时文清让摇头，“我试试自己走到沙发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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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摆设不曾变过，他却变成陌生访客，不适应地四下摸索，缓慢挪动。顾以诚在旁边看他动作，心头好似插进一把刀，刀刃在血肉里来回翻搅。他的手就悬在离文清让咫尺之遥的半空，不敢进一步，又怕对方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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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文清让差点撞到茶几，顾以诚心跳到嗓子眼，最后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坐到沙发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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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颜欢笑，至少让声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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