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唰地下来了。
方别霜一边安慰她,一边帮她解开绳子查看伤势,还好,她在府里一向与人为善,打板子的婆子没为难人,除了腰臀上留有几块青紫,芙雁身上没别的伤了。
方别霜往地上铺了薄毯,让芙雁趴好,又从食盒里取了肉粥给她喝,接着一只手提灯,一只手揉开药油为她处理起了淤青。
柴房里都是蚊虫,时不时能听见方别霜打蚊子的动静。腰间的疼痛被她那双柔软但不失力量的手一点一点揉走了,芙雁把眼泪和着粥一块咽进了肚子里。
小姐的体质天生比旁人更容易招蚊子,往往一屋子人坐着,就她一个被叮得满身是包。柴房这等腌臜地,蚊子不比水边少,她明明可以不管她的……
芙雁哽咽着道:“小姐,我真心疼你。”
方别霜往她腰上一拍,看傻子一样看她:“你是为奴作婢上瘾了?用得着你心疼我。”
“就是心疼嘛。”
哪个官家小姐都及笄了还要当众跪在地上受父亲的巴掌?不提吴氏,她毕竟不是亲娘,可爹是亲爹啊。
“犯不着。多少人从生到死连口饱饭都没吃过,遇上荒年直接被大卸八块丢进锅里煮的都有,我一个挨不着饿受不到冻的闺阁小姐,能让我受的委屈顶了天也就一个巴掌。倒是你,忘了自己也是个人吗?差点因为别人一句话被卖了,还有空心疼我。你要是被卖了,收钱的可是我啊。”
芙雁傻笑起来,方别霜无语摇头。
站在门外的衔烛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指尖的火焰。
为奴作婢上瘾了。
……他真是为奴作婢上瘾了。
小厮开始催了,方别霜帮芙雁收整好衣服,往她脸上、脖子上、手上都涂了层厚厚的驱蚊香膏,这才拿上食盒提灯走了。
刚回到溪汀阁,就有婆子过来跟她说前院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