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白发人送黑发人,莫过于世间最残忍苦痛之事。
思及此处,陆漾川心中不由得五味杂陈,平日里那张玲珑巧嘴竟是变得木讷非常,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去安慰眼前的老翁。
老翁似是看出了陆漾川此刻的心绪,这厢苦笑着长叹了一口气,抬起指尖儿颤抖着指了指心口,浑浊苍老的眸子里缓缓地浮上一层灰色的雾。
“老头子我虽是个大字儿不识半个的粗人,但也知晓大丈夫舍家为国的大道理,我儿如今殉国而死,是为…大丈夫!”
“我儿名为裴思潼,思念的思,潼城的潼。我与老婆子老眼昏花,找不到、也认不出他的尸首了。”
“敢问将军,我儿会同战死的将士们埋在一处罢?又会葬在何处呢?将军可否将位置告知老朽,趁着还能走上几步,我和老婆子想去见见他。”
……
“将军,他是潼城的英雄,你说是也不是?”
说着说着,老翁的声音愈发哽咽,只抬起手背抹了抹泪,咧着唇朝陆漾川露出个释然的笑。
此暮云合璧,落日熔金。
晚霞似是被鲜血晕染得愈发赤红,距城门约莫两三里,横尸遍野。
谢岑苒站在旷野里,握着枪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
她漫无目的地四处乱走着,再也找不到归家的路。
她方才看见了裹在马皮里、浑身是血的阿爹和阿兄;她看见了他们脖子上狰狞的伤疤;也看见了他们手中死死握着的红缨枪……
残破的、失去了头颅的亲人。
谢岑苒双眸赤红,喉咙里咯咯作响!
她试图努力地回忆阿爹与兄长生前的容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鲜血淋漓的身躯,露出骨头的伤口……
残忍的赤红占据着谢岑苒的脑海,她再也想不起来亲人生前是什么模样,竟然再也想不起来了。
谢岑苒想放肆地哭出声来,抑或是大声的哀嚎、尖叫。
或许是死亡让她变得麻木了,纵然她内心痛苦到了极点,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了。
谢岑苒手中拄着红缨枪,茫然地向身侧一具具尸体望过去。
此刻,她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容,那是一个年轻的小郎君——
裴—思—潼?年方弱冠,待爹娘尤其孝顺。
之所以记得他,只因这裴小郎君才华横溢,诗文做得极好,是立志进京考进士的。
她甚至还清楚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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