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摆脱。
林亚男张张嘴,嘴唇微微在抖。
“快决定,妈,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的高考只有这一次,要不是因为他高考,要不是因为他理应走最宽最远的那条路……”裴屿垂眸笑了笑,“我就和他私奔了你信不信?反正他那个妈也没什么好的。”
“你!”林亚男抬手要打裴屿,裴屿却不躲不闪直视她——她就终于还是没下去手。
她想,血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她当初因为邻居家事、因为中考和裴屿闹僵,后来不也重归于好了吗?
只要裴屿和邝野分开,哪怕刚分开时发发消息也无伤大雅,少年心性就是朝三暮四,时间长了就淡了,她儿子还是能够走上正轨的。
——可裴屿这次的举动是真的超出了林亚男的预料。
连日折腾,林亚男的精神也到了极限,不得不休息,再加之她以为事情暂且尘埃落定,当晚很早就去睡觉了。
裴屿趁机离开了这个于他而言从来都不是港湾的家。
零点一过,别离是少年的成人礼。
裴屿带的东西很少,只有手机和充电器,银行卡和身份证,录取通知书和报到需要的文件,除此之外几乎没怎么带衣服,但他穿走了上次从邝野那儿顺的T恤、短裤、袜子和洞洞鞋。
以及……开花的狗头挂件、小台灯大花、陶艺课的球拍和炸毛球,还有单独取下来的出租屋备用钥匙和那枚子弹壳。
他把家门钥匙扔在书桌上,不打算带走,简单背着一个包。
好像最重的行李就只有一份想念。
可能是深夜的路太孤独了,裴屿感觉空洞,明明闷热,一副身体却这里那里都在漏风。
裴屿也后悔了、也想干脆不管不顾去他妈的,他背着包,调转脚步拔足狂奔,一路冲到邝野的出租屋,抖着手用备用钥匙打开门去寻求一个怀抱——
阿野、阿野……
屋里却空无一人,漆黑安静。
或许是白钰接邝野回家了。
或许是邝野主动走的。
裴屿头脑冷却,终于还是没给邝野发去消息。他在邝野床上缩成一团,昏昏沉沉闻着邝野留下来的浅淡柠檬薄荷味道睡了一晚,不踏实、不安全,可直到裴屿凌晨做着混乱的、难过的梦惊醒过来必须出发去赶高铁了,邝野也没有突然回来。
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种错过就好像真的没缘。
裴屿为了节省开支,没买飞机票,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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