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痛哭的愣头青。我私下猜测过,也尝试在床事酣畅之后询问他,但他从来不肯说实话,只笑着来亲我的眼睛。
探究根源的蠢事我只做过一次就作罢了。他是金主,是在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上花钱养我的那个人,即便他有所偏爱,可我也不能恃宠而骄跨越我们之间那道红线。
并非我自视甚高,汤靖远的确很偏爱我。在必须履行的性事需求之外,这些年他像正常的情侣一样带我去过很多地方,亦满足过我各种各样的心愿。我们曾经深夜开着跑车沿加州海岸一路狂奔,隔天清早又越过整个大洋去欧洲等待极光,又或者因为心血来潮而花上一个月的时间在南非大草原上随同动物迁徙,旷野日落的那一刻他低头吻我,我至今都忘不掉那种耳边只有疯狂心跳声的感觉。
抛开真心而言,他是一个尽职的、充满魅力的完美情人,我一度以为他待所有的枕边过客都是这样千金博一笑的温柔,但我的直属上司曾经私下告诉我并非如此。她说汤靖远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奉承他的人多的是,被处理过的床伴也多的是,然而能让他像疯了一样满世界陪跑的目前还只有我一个。
当时她有点喝上头了,我也半醉,想了想,不惜腆着脸说,大概是因为我比较乖。
吧台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她像是听见什么不得了的话一样怔楞,随即又眯着眼凑上前来瞧我,仿佛想要打开我的头盖骨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鬼东西才能让我这般大言不惭。
她盯着我看了半晌,最后无缘无故笑起来,说,对,可能就是因为你比较乖。
他好不容易换到一个喜欢的,你要听话呀。她又说。
我往杯子里倒酒,醉醺醺地跟她碰杯。
当然了。我也朝她笑。
她当汤氏的首席秘书已经将近七年,能在这个直面诸多难题的职位上坚持那样久,作为下属自然要将她的话奉作金玉良言。被偏爱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呢,我也不大想知道,汤靖远那样体贴入微,我只要比任何人都乖,都听话就够了。
北欧的行程前后为期三天,根据商会的安排,前两天酒店里会有几场小型会议介绍近年当地一些发展态势良好的中资企业,会议之余宾客们可以自由活动,最后一天则是正式酒宴,增进感情,也方便有合作意向的客人借此广结良缘。
下榻的酒店在斯德哥尔摩市中心,推开高层的窗户就能望见远处灰蒙天空下泊满船只的海港。因为工作的缘故,我早前来过几趟欧洲,但除了极光之外几乎不抱任何兴趣。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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