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们的喜好、挑选寿礼,或是问沈铎参宴的规矩,反复确认当日着装,整个人就像草原上头回出洞的兔子一样紧张。
“我以前是怎么做的?”有天夜里沈铎给他热牛奶,他倚着岛台问:“喝酒?聊天?”
沈铎搅动奶锅,还没回答,他又摸着下巴自言自语说:“蒋家做生意的不少,我只学了点皮毛,能跟他们聊得来吗?说错了丢脸,一句话不说又没礼貌……我到底该怎么做?”
也不知是谁亲口答应的蒋锐。
“你什么都不用做,”沈铎笑着摇头,把牛奶倒进碗里:“他们会喜欢你的。”
小孩儿啜着牛奶看他,不大相信地挑了半边眉毛。
其实这也不完全是安慰他的话,依照宁家今时今日的威望,他肯去便是给蒋锐面子了。沈铎理解他的不安,也清楚这样的情绪或许不单来自于缺失的记忆和即将见面的陌生人——要出门的消息一早就传到了老太太那里,她担心得很,恨不得立时跑到云山苑来拦他——心肝,我叫你大哥封寿礼了,你没必要亲自过去。她在电话里柔柔埋怨,身体才好没多久,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宴席,你真舍得让妈妈担惊受怕么。
彼时沈铎正坐在旁边陪他接电话,他握着手机面露犹豫,但最后还是说,我想出去。
去哪里不能去,你有空回来陪陪我呀。老太太连求都求得轻声细语。
……可是妈妈,我很久没见秦峥他们了。小孩儿诚实地向母亲表达自己的想法,又保证道,我答应您过阵子一定会回家的,这一趟我只去见朋友,有沈铎在,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