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铎坐在沙发上,一只手的手肘搭着膝头,另一只手主动往他父亲的杯子里斟茶,面不改色淡定自若,仿佛被人破口大骂的不是他。
沈老爷子越看火气越大。照着礼数,该收到宁家请帖的人是他沈鹏臻,可眼下帖子却只递到了递到了沈煜钦手里,这能怪谁,还不是这个孽障的错!当年他听了家中二小子的劝,厚礼相送只当是提前下聘礼,哪天关系缓和就哪天办事,结果呢,没等他在疗养院里待多久,沈煜钦又来告诉他,沈铎回国后和另一个男人同居了。
“多大的人了还没个分寸!做事情完全不考虑家里人的脸面就算了,你叫我怎么跟宁家交代?!”沈鹏臻重重砸下茶盏,当即泼了一手滚烫的君山银针。
沈铎知道他又在纠结那些往事,心说一个两个简直没完没了了,还让不让人安生了。他放了茶壶只想发作,可又碍于父亲上了年纪,不愿出言顶撞,横眉冷眼半晌,最后高声喊佣人拿冰袋过来给老爷子冷敷,抄起桌上的车钥匙扭头就走了。
大步流星的,管家想追都来不及。
“——让他滚!”沈老爷子声震如钟,拂袖怒道:“丢人现眼!他自己造的孽,我看他怎么还!”
管家顿在门边进退不得。
他是沈家的老人,待在这座宅子里三十余年了,从年轻力壮到两鬓斑白,伺候过沈家一众少爷小姐,其中沈铎最叫他头疼,性格也跟沈鹏臻最像。
佣人们私下议论,说沈老爷子恨极了让他颜面尽失的不孝子,然而管家心里却清楚,老爷子是彻底没办法了才上手打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