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下的每一个将士都分享了同样的感受。他们每个人都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许多或是亲人,或是同袍。然而,族群的胜利依旧带来了不可遏制的喜悦,这种喜悦胜过了个体的悲欢,如果非要选择一个词语来解释其中的因果,那大概就是“值得”。
长安是江左汉人素未谋面的故乡,当祖辈口中念念不忘的西京故都就这么真切地呈现在眼前,行伍中的汉子们不知如何描述心中的感受,只有咧开嘴笑,如上官云一般地眉开眼笑,喜气洋洋。
时辰在长安飞速流逝,宫室、官府、军营、坊市,一日日焕发新颜,李军从上到下都在撰写家书,急切地将长安所见告知家中翘首盼望的亲人。
李勖的那封家书写了又改、一改再改,颇有些度日如年。
他还不知道,韶音的日子比他过得还慢,她心里的时辰已经永久地停留在了重阳那日。
第145章
一年之中,再没有哪日比重阳佳节这日对韶音而言更特殊,早在去岁的九九之日,她就已经在为今年的九九做准备了。
不过,真等到这日到来的时候,她却已经全然将节庆和生辰忘在了脑后江左每日都在成片地死人,那些被她抛弃的老弱病残分批次地集中死亡,尸身倒得满山遍野都是,冤魂在晨雾里哭泣,在夜风中哀嚎,再多的茱萸也无法为这片土地禳灾辟邪。
还未死去的人聚在一起愤怒地诅咒她,诅咒李勖,诅咒前线的将士,诅咒天诅咒地,他们要造反,要将谢韶音和官府里的狗官都撕了分食。可惜的是,他们本就是老弱妇孺,吃饱了都没有多少体力,更何况已经饿得只剩了骨头。
江南的空气变得干燥,挨挨挤挤的冤魂将其中的水分都喝干了,空中鬼影幢幢,门里门外前庭后宅,到处都是冤魂,韶音睁眼见到“冤”字,闭眼听到“冤”声
冤,兔在门下不得走也,被抛弃的人之所以被抛弃,正是因为他们弱小如兔,反抗也构不成威胁。
在禽兽的族群中,为了保全整体而舍弃病弱并不鲜见,与人不同的是,禽兽没有良心,也不会诉冤。
韶音也想剜掉自己的良心,她的办法该死地奏效,后方就这样在**中维持住了死气沉沉的稳定。
重阳日来临时,阖府上下唯一一个记得李勖生辰的人是灵奴。他上次在信里讨要匕首,正是为了亲手给阿父雕刻一匹马,李勖属马、爱马,灵奴想送他一匹雕马做生辰礼。
灵奴等啊等,阿父的回信和匕首却迟迟不到,他只好问阿母要,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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