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母与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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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转过头来，墨一般浓黑的眼眸凝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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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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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玄的声音很低，脸上也没有他对着她时贯常出现的笑意，将一封白色信笺举到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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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书？陆景珑，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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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珑沉默不语，他便突兀地冷笑了一声，抽出信纸，缓声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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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伏愿夫君平安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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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顺遂？”他咬着牙重复了一遍最后四个字，像是要把什么嚼碎了吞进腹中似的，手中用力，将脆弱的纸张攥得皱起，“殿下，您倒是真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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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好解释的，该说的都写在和离书里了，你也已经看到了。”陆景珑终于开了口，语气平静至极，“我已经决定去面见圣上，求他将和亲之人换成我。反正齐国原本想要的就是我，提前与你把婚约了断了，免得让你们季家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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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玄下颌绷紧，良久后长长呼出一口气，努力保持语调的平稳：“陆景珑，你是不是疯了……这就是你想出来的法子？用你自己，去换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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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陆景珑点点头，“我没有别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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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玄上前一步逼近她，垂下眼眸，语气很冷：“若我不答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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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珑半步不退，抬起下巴，眼底闪烁着金属般冰冷而尖锐的光泽：“鸿光，你不是糊涂人，别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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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面无表情地对视了片刻，而后季玄勾起唇角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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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心里，可有半分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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