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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在城市多年,却渗着泥巴的腥味
秋天在这样的纠葛里深了,我费劲周折
我疲惫不已。我想到离开。每天天黑
和很多人在一起,来淡化,稀释孤独
用一些声响把自己盖住
倒在自来水里。广州,在水声里淹没
我在水声里唱歌,唱“在他乡”
唱“三百六十五里路,从少年到白头”
2006-11-7
昨夜
昨夜我在梦里锄草
草高过了我的脚踝
它们生于自然,将死于铁器
像多年前,我用飞刀
----这世上最优雅的铁器
削落东风和头发
住在一家寺院里,不习武,不念经
就锄草
养性喜群飞的虫鸟
模仿它们的鸣叫。
冬天的病
这些天,想着用“尺,斗,匹,双”
计量一些虚无的东西,比如空气
比如悲伤,比如落叶坠地的声响
然后钻进一个发暗的壳
初冬隔在外面
我隔在身体的里面
慢性的病恰好解除了距离
而今,嗓子吞掉了低云
挨着药片,水杯
死在干燥通风的午后
渐渐变脆。像黑褐色的羽毛,死于外表。
冬水田
他运输着身体。冬风行于小路
不肥不瘦,挨着稻谷茬子往上长
势必高过河水。他立在田埂,一夜间
土色已高过水色,在他眼里
和那些浑浊之物,一起枯于初冬。
手心已不足以捂暖泥土
河里的石头,将走上岸来
堆成墓穴,把他带走
留下谷禾一样的灰。风吹瘪裤管
他回过头来,炊烟正停在青色的瓦片上。
消化不良记
某日,我就剩下你
我的身体装着你,住在屋檐下
低声喝水。眼睛已不存在,或是这明亮的世上
我已不再使用眼睛。但我可以分清
山脉,河流,道路
它们小过我体内的弯曲
我所到的地方,水土归其位,烟火安康
我看到的短命的植物
至今,仍在暮色里,暗自抽泣。
而我的身上充溢着一个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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