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婚!
钰锁直起腰,抬起头,将垂到额前,在眼睛处飘来荡去的一绺发丝,拂到耳根后面,刚要重新弯腰用铁耙梳理柴禾时,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四处瞅了瞅,愣着耳朵听了听,纯净的山风寂寂而过,不夹带任何村妇的私语与气息。钰锁突然感到害怕起来,刚才金菊她们都说过,这个山洼之所以叫“野鸡地洼”,就是因为这山岭吊死过许多想不开的人,不远处的那口水塘里去年夏天就曾吞噬过一个捉鱼的年轻后生……
“伯一大,伯大——”钰锁张口喉咙,扯开嗓门,“你们在哪儿?”
山野空旷山风扑凌的回音,将她焦灼恐慌的声音重新返回到她的耳膜,变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哀泣。她内在的恐惧与外在的回音,互相感染,灌进嘴里的冷风,威迫得她无法喘息。
“伯大,你们在哪儿?我怕,我怕,我怕啊!”钰锁用手抵住脖子,使出全身力气,“你们出来吧,我怕,我怕——”
钰锁凄厉的惨叫,传入寂寂的风中,电流一般传递到在山道间行走如飞的金菊一行人。她们挑着一担柴禾,在钰锁的呼喊声中,互相鼓励着加快了脚步,在草丛中沙沙地跑起来,脸上是一种压抑不住、大获全胜的快意。
“快,快!等下那小女人就追上来了。”金菊说,“快点,快点,你们跟上,都!”
兴奋激活了村妇们所有的活力,两捆挑在肩上的柴禾,此时于她们不是重压,倒像一双从她们腋下蓦然生出的双翅,在山道间横冲直撞,健步如飞,敏捷如燕。干燥的丝茅草在她们的脚下伏倒又抬起,形成金色的海浪,衬托着一群欢蹦乱跳鱼儿似的村妇们。
来到山的僻静处,金菊放下柴禾,笑得坐在地上。
所有妇女都扔下肩上的柴禾,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彼此瞅瞅,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她们腊黄的脸,此时泛着兴奋的潮红,她们平日惨白的嘴唇,此刻红得像猴屁股。
“现在她是追不上了!”金菊说,“估计这回真吓掉了她的魂,你们听,都吓得做死驴子叫了。”
春秃娘笑得在草地上打滚,草屑横七竖八黏满她全身,整个像一团刺猬。
“只有你、只有你馊主意总多!”她指着金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们说啊,她会不会吓得把屎尿拉在裤裆里,不好意思回村了?”
“哼!她的脸比城墙还厚,小心等下她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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