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见满香的附和,提高了声音,“你说呢?我问你呐,你觉得呢?”
胡传龙终于将欣赏远山的目光,落下来放在满香身上。
满香“呼啦啦”一下砍倒了一大片柴禾,镰刀一钩,五指一拢,一把柴禾紧抓在左手,右手扯根丝茅一扎,青青的柴把子往身后一扔,动作漂亮干脆利落。
胡传龙弯腰割了几根茅草,苦于找话题讨好满香,一下挠挠头,一下抠抠脚,却总也找不到适当的话题。
满香偶尔一回头,看着胡传龙在后面磨磨蹭蹭的样子,心凉了一截:“穷人的命,富人的性,整个一条懒虫!跟手勤脚快的小六子真是没法比!多读了几年书有何用?能变饭吃?能变房子住?”
胡传龙在满香住手怔愣的一瞬间,终于找到了一个当家作主的机会。他说:“你歇一下吧,老砍做什么事呢?柴够烧就行了!”
满香心里气急了,“这样的二流子,这样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如何跟小六子比?人家犁田耙地、烧火做饭,屋里屋外的大小事,什么不会做?哪样不是一把好手?而父母替她找的胡传龙,活活一只臭虫,一天割了几根毛毛草,还在叫我也莫干!都不干,喝西北风?”
满香心里越气,手上的活干得越快。“呼啦啦”,随着她的手势,柴草倒下一片。
满香手上的镰刀钝了,便立起身,一甩前胸的长辫子,扔掉镰刀,换上另一把搁置在草地上的新镰刀,精灵一般匍匐在柴草丛中,活像绿草丛中一朵盛开的黑牡丹。
那段时间,胡传龙很想单独找机会跟满香相处,可是满香只跟他妹妹丁妮打成一片,加之胡家两间破屋,根本没有两个情人可容身的空间,他借宿在村人家里,根本无处下手,许多浪漫幻想都无奈地胎死腹中。
满香灵巧的双手,真是干活的行家,她在胡传龙家住了个把月,砍的柴码成垛,足足有房子那么高,比传龙一家四口人一年砍的柴还多。
满香望着比房子还高的柴垛,拍拍手,十分在行地对传龙建议说:“烧窖的柴砍足了!我们明天去镇里玩玩吧?老这样做,跟牛差不多。”
满香竟有这样的头脑和浪漫,他未来的媳妇,还是与其他村姑不同!传龙惊喜不已。晚上,他将自己唯一的一条的确良蓝色长裤,洗干净,晾在门口的树杈上,那条裤子质地软绵绵凉丝丝的,穿在身上比起家常手织大布来,俊雅飘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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