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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n肃霜觉得刺骨寒意扎进了眼里，剧痛缓缓凝聚着，随时会化作冰珠一颗颗滚落。

\n总是这样，他总是要让她难过，还狂妄地说什么“一辈子”，真要一辈子，那十年的陪伴哪里够？她想要百年，千年，万年……哪怕天上地下所有的风景都看腻了，她也还是想和他待在一块儿，彼此依偎。

\n可若他选择留在大劫里，她这些“想要”，都毫无意义。

\n“你告诉我。”她反手也一把捧住祝玄的脸，“啪”一声响，“是不是想顺从天道规则更改，天帝血脉继承者只留一个，所以你来送命。看着我的眼睛，我要听你亲口说。”

\n不用担心她承受不起，从吉灯少君到肃霜，她命途多舛，但也一次都没真正被打倒过，她可以接受一切，只要他说的是真心话。

\n祝玄静静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藏着的小小灯火亮若星辰，他的明灯为他而来，坦坦荡荡地告诉他：她可以面对一切。

\n或许他真是只菜狗，承受不起心魔所以弄出个犬妖，承受不起别离所以背后留话。

\n可是，他并没有想命丧大劫。

\n世间的道理真的很奇怪，他从未觉得自己这身天帝血脉有多么难得，亦不认为自己的性命是多么宝贵，可是真正到了要召唤大劫的时候，他忽然无比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宝贵，因为他有许多在乎的身影，他们也同样在乎他。

\n只是问题总得解决，祝玄开了头就要做下去，这是他的做派，即便真到了不得不丧命的时候，也要丧得有意义，他怎能甘心就这么被旧规则困在大劫里。

\n祝玄身上浅淡的神像金光忽然璀璨起来，天帝神像缓缓抬头，变得无比巨大，它张开双手，轻轻握住了肃霜的身体。

\n“我要唤起天道，与它对话，为了这个目的，须得先走出这片被障火换来的黑暗与寒冰。”

\n祝玄环顾四周，深深吸了口气：“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上两任天帝的殒命之地都在大劫边缘处，他们也是想走出去，却没能成功。”

\n风声呼啸而起，吉光神兽又一次现身，利落干脆地一把将他驮在背上，顺便张嘴咬住了他的袖子。

\n“走出去是吧？”肃霜语带含糊，声音却无比坚决，“我带你走出去。”

\n她从未有哪一刻像此刻这样，真切而深邃地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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