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可能他们的神魂仍留在众生幻海里，不知道过着怎样甜蜜美满的生活。

\n长久以来，心里一直流淌着一个声音，渐渐越来越清晰，它说：来缠一缠季疆嘛，祝玄又不会跟她当真。

\n可他想错了，祝玄当真了。

\n于是心里的声音渐渐嘲讽起来：就算祝玄不当真，她会来纠缠你？你能给她的，只有愤怒燃烧后的灰，她不想变成灰。

\n孽缘。

\n这两个字突然浮现眼前，季疆长长吁了口气，松开神兵长钩，仰面重重倒下去。

\n现在想这些，实在有点可笑，父亲的信已经说的很明白，大劫迟早再来，到时候替众生扛劫的担子就在他身上压着，父亲把活路给了祝玄，死路给了他。

\n或许正是这件事，令季疆灰心麻木了这么久，可若父亲选择让祝玄去扛？他也不乐意。

\n并不是惧怕扛劫殒命，他只是……像那时候被上父放弃，丢进秋晖园，这次他又被水德玄帝放弃了。

\n季疆很清楚，父亲不是委以重任的态度，他是权衡利弊，放弃了“季疆”存在的价值。

\n源明帝君暴露真身，季疆毫不犹豫地回绝，可能也是想向自己证明点什么，他可以仰仗源明的势力做天帝，让祝玄去扛劫，可他不会，绝不会。

\n……也不过是徒劳的挣扎罢了。

\n季疆觉着自己现在是一条跳上岸的鱼，眼睁睁地窒息着，等着大劫来临，等着自己光荣的殒灭，可能等待过程并不会很久，一天？十年？百年？对神族来说，千年也不过短暂一刻，然而，每一个眨眼的间隙都像十万年那么长，那么煎熬。

\n如果能有一只脚直接踩上来，有一把刀直接劈上来，把这条窒息的鱼顷刻间粉身碎骨，应当再好不过。

\n季疆扭过脑袋，直直盯着红花下的纤瘦身影，她自始至终动也不动，真成了一尊玉雕。

\n“喂……”他沙哑开口，“你是妖君的身外化身？还是什么妖术变出来迷惑我的东西？你过来……到我这里来。”

\n那道身影终于动了一下，缓缓退了两步，转过身来。

\n那双空洞的眼睛渐渐有了真正的神采，像是无比的厌恶，像是冰冷的恨意，又像高高在上刻薄地嘲笑他此刻狼狈的姿态。

\n是这样的，她是会这样看他。

\n季疆笑了起来，这一定是嗽月妖君的迷魂妖术，盯着他心底最渴望的姿态打造，所以才能这般惟妙惟肖。

\n“你在等什么？”他问，“别等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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