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做浮萍，想随心所欲地过，她要做一颗滴溜溜滚遍天上地下，自由自在的仙丹。

\n犬妖那些琐碎的言语，那些留白的沉默，那小兔子蹦跶般的心跳，与母亲当年宴上的笑声有什么区别？

\n不过一场突如其来的邂逅，一段戛然而止的陪伴，都是犬妖一个人的情痴情怨，等岁月的漫漫长河流淌过去后，终究要化作灰白的陈年旧梦，她可以掸尘般拍拍衣裳掸去，不当一回事。

\n只是这天太无趣，这地也无趣，便是再恣意放纵，还是如此无趣。

\n肃霜去了一趟极西之地，寻找犬妖说的那片小湖。

\n她没有腾云，两条腿走了十天十夜，终于在天明时见到了清澈的湖水——骗子，和他眼睛的颜色一点也不像。

\n她回头想唤他，冷风穿透指缝时，只觉身体在发抖。

\n原来有幸得见过真正的和风丽日，只是乍得欢喜，复又失去，到如今又只剩风雪茫茫。

\n冰冷的雪一直下，似乎与做吉灯时没多大分别，抓不住多少手里的温暖，望不清眼前不成形状的一切，遇到一双相似的眼，竟成了凤毛麟角般的趣味。

\n肃霜想起那些控制不了时常来临的幻觉与梦境，犬妖模糊的身影总是在眼前晃。

\n他到底是她的抚慰还是纠结成了心魔？她也说不好，似乎两者都是，她一面极度依恋，一面又盼着能有什么法子甩脱这些沉重的遗憾与痛苦。

\n直到这一刻的障火让她这样痛，她才惊觉自己贫瘠而惨淡的生涯中，为数不多的甘味都藏在这些痛里。

\n所以才时常梦回，与犬妖相见于血泊中。

\n所以即便知道眼前都是虚幻，她竟舍不得太快离开。

\n模糊的视界里突然望见不远处有一只锦盒，肃霜伸手拽过来紧紧抱在怀中。

\n障火带来的巨痛令她意识也快要变得模糊，隐约听见盒盖在大吼，特别生气的样子。

\n“你这个疯子！我看到你踹季疆了！谁叫你这么做的！回头他跟疯犬一起把我们剁碎！你是不是有病？！”

\n可她就想这么做。不多了，能握在手里的温暖，所以一定要握紧，不能放手。

\n“变回原身障火就不烧你了！你是不怕疼？！”

\n可她又能看见犬妖了，近在咫尺，模模糊糊一团阴影轮廓，尖尖的耳朵在头顶晃啊晃，俯身凑过来看她。

\n他冰冷的手像一团夜一般的雾气，擦过脸颊。

\n天顶忽然传来环狗凄厉的惨叫：“我的火！你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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