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异目卷起,汇聚出了一个新的祂,而新的祂包住了蓬莱道祖。
如果要死...
我就要死得酣畅淋漓。
蓬莱道祖饮尽了壶中最后一口酒,身躯、衣服、法宝都变换成了白茫茫的雾气,他微笑着,微笑着张开双臂,坦然地迎接着躲不过的必杀一击。
云最后还是变回了云。
而一朵云的宿命,就是雨,滋养着土地上的幼苗,来年发出新的芽。
下雨了。
众人迷茫地睁着眼。
这雨与刺鼻的天雨不一样,与腐蚀的异目也不同,这雨像一片云一样晕乎乎地,落在肌肤处时,尹月发现自己深见骨肉的伤痕在极速的恢复,容有衡闭目,雨水滋养着他的眼。
腐蚀一切的异目好像也失了原来的力量。
“师父——”
却见那跪在地上的姑娘,朝着蓬莱道祖逝去的方向,赫然长拜,风吹起她的衣摆,露出内襟上密密麻麻的针线,一针一线,袖的都是一笔一划。
邹娥皇知道,这次回去后,又多了十二画。
她师父的名字很好写,不需要绣很久。
那个老头之前就嫌弃过他们几个弟子笔画多,因而再三喝令要求他们不允许死在他之前。
邹娥皇知道,她没师父了。
她捏着剑柄,骨头咯吱咯吱的响,众人只见,浑身骨头碎了多半的邹娥皇,就这样借着一柄剑撑起了半个身子。
然后站起来。
黑白分明的眼珠盯着她面前的庞然大物,斩钉截铁道:“杂种。”
祂:“你说什么——”
“我说,”邹娥皇口齿清晰:“杂种。”
以世外之力,为一己之私,染指天下的杂种。
鼓动翻涌的异目象征着祂的情绪不断起伏。
祂要压碎她,祂要压垮她。
祂要把这个胆敢反抗祂的蝼蚁,捻到沙砾都不如。
惊涛骇浪而起的黏液,腐蚀一切改变一切的异目,铺天盖地地朝邹娥皇而来。
剧烈的威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