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之睡熟后,卢文可帮他盖好被子,然后轻声走出病房,敲开了医生的门。
虽然Luc已经委婉暗示过,但在听到医生亲口说“他现在的情况不太好”时,卢文可依旧感觉难以接受。
“我们正在全力救治,患者自己也很配合。但拖得太久了,所以……还是要有思想准备。”
卢文可沉重地点点头。
在解除出境限制前,他除了帮叶安之安排美国的医院,还去香港的医院调出了他的问诊记录。看着诊断书上的日期,卢文可才意识到,早在收到匿名邮件前几天,叶安之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如果当时就开始治疗,治愈率会高很多。
而叶安之,却没想活。
四年累计的病历打印出来并不厚,除了最开始有问诊记录和医嘱——“请按时吃饭”“不要空腹喝咖啡”——外,其他都是胃药和止痛药的处方单。
做不到的医嘱,没必要再问。
一页页翻看病历,像是看着叶安之,一步步走向更深的地狱,清醒地。
卢文可回到病房时,叶安之仍在熟睡。他身子缩成一团,看起来很瘦小。
卢文可看得难受。
因为他记得,当年的叶安之,睡觉最不老实。
叶安之性格随和,但睡姿却很霸道。虽然卢文可比叶安之魁梧很多,但在他们短暂的同居生活中,没有哪一晚,卢文可不被叶安之挤到角落。有好几次卢文可半夜被冻醒,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被子都不见了,而叶安之,抱着自己的被子,盖着他的被子,睡得正香。
卢文可心中苦涩,他轻声走上前,帮他把露在外面的胳膊放回被子。
袖子撩起一角,卢文可突然发现,叶安之的手腕上,有一条勒痕,青色的,很新。
他脸色突变,忙小心翼翼地查看另一只手腕,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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