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起来,又觉得自己都不配提一个“管”字。
腊月里,林贤妃咳都咳不动了,整日伏在枕上微微喘着,姚文秋替她顺着胸口,康乐公主坐在一旁念阖宫上下月俸该发多少,念完了贤妃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尚寝局的错了。”
康乐公主手忙脚乱去翻账本,贤妃娘娘就笑她:“这也要翻,尚寝局九月里,一位典设得了恩典出宫去了,一位司苑调去了未央宫,都没选人补上去。尚寝女官上月不是还在未央宫说,她那里还空了两个女史,要等开春了一并补上。怎的发下的月钱还跟去年一样?”
康乐公主面有愧色,趴在榻边垂头丧气:“孩儿还是不仔细。”
贤妃伸手拍拍康乐公主的头,“你既主动在皇后娘娘跟前领了这个差,就要做好——这不是银钱的事。皇后娘娘待宫人不薄,年年腊月、正月给的都是两倍月俸,还不算除夕夜的红封,这点钱算什么——只是不能任她开这个头。银子,主子赏多少都使得,自己使手段欺瞒主子从公中昧下来万万使不得。”
她拉过姚文秋和康乐公主的手,轻轻拍了拍:“你们自己当家,心里一定要万事有数,你若心里没谱,她瞒你一次瞒过了,以后就会瞒得更多,旁的人有样学样的,早晚要惹出祸事。”
康乐公主大约越想越气,鼓着嘴说:“嫂嫂且陪着阿娘。阿娘,孩儿这就去尚寝局问她!”
林贤妃叫姚文秋把她扶起身来坐着:“说了多少次要沉住气,气呼呼地做什么?叫人传个话,让她们重新算就是了——你去问她什么?不是什么大事,不用亲自去问。”
“御下之术,讲的是张弛有道。太松了不好,太紧了也不好。譬如她们收底下人孝敬的事,你当阿娘和皇后娘娘不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你总得让人有点利可图。尚寝女官进宫多年,诸事妥帖,在宫里有些体面,若是敲打敲打就能让她消停,给她留着体面又如何?此事原也不大,你若亲自去问,反把它闹大了。你记着,凡是能一句话就解决的,一定不要多说第二句。”
姚文秋听得津津有味,见娘娘停下来赶紧举手发言:“娘娘,那要是这个女官非说她没算错怎么办?”
这道题康乐公主会:“过完年就可以把她换了!随便找个什么由头换!”
姚文秋感受到了学渣的自卑,低头嘟囔道:“我过完年就把府里的事再好好理一遍,他们不会一直在骗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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